作者按：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我感觉我的中心思想在不断的膨胀23333有点hold不住了。但是这样好爽d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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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银时的动作飞快，无数的代码在他的眼前飞过。
松阳的风格的确和他的风格有点像，他开始还有些生疏，后来就仿佛回到了过去那每日每夜编码的日子里，手指下意识的动作着。
银时不断编织出无效的迷宫胡同让搜索的人往里钻，打游击一样的循环往复。他看着一群人追着自己的编码四处乱撞，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银时是真心喜欢编程的。
是什么时候，他陷入了浑浑噩噩之中呢？
是什么时候，他放弃了这些乐趣呢？
周围的反对，社论的不公，道德委员会的压力，一切把他淹没，让他没有办法再沿着自己想要的道路行走。
而此刻他又一次回来了。
回到了他喜欢的地方。
在最初的起点那里。
在这个已经成长的离自己很远的人工智能身边。
银时的手指飞快，脸上的表情却是轻松的。
他甚至开始觉得这像是一场游戏，自己像是终于来到了游乐场的小孩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一个界面跳出来，看起来是松阳的联络。
——他们去调查你家了。
银时一愣。
——编织多层防护，然后出来应付他们一下。
银时咬了咬嘴唇。
编织多层防护拦住这边一段时间，他做得到吗？
不是做不到。
但是没有风险吗？
不是没有风险。
他能担得起这个风险吗？
银时看了一眼沉睡中的高杉，咬了咬牙。
他已经因为外界的压力抛弃了对方一次，他不可能再这么做第二次。
——远程更改我游戏仓的设置，就说是故障。
——你还想一直留在里面？松阳的通讯顺着信息流传进来。18个小时，大脑会撑不住的。
——照我说的做。
银时抛下这句话之后，就没有分神，重新投入进入了工作当中。
面前，高杉仍然悬浮在空中。
他的面目完美，缠绕在柔和的绿光当中，微微闭着嘴唇，仿佛在等待着被吻醒一样。
桂站在银时的房间中央，焦头烂额的应付着安全部门的人。
银时和人工智能源代码的关系终于被翻了出来，他当年被称为“伪神论者”的激进人工智能支持者的身份也终于被翻了出来。
在被捕获的代码终于被解锁之后，所有人都被重重的打了一个耳光。事实证明他们被一个人工智能耍了，一个金蝉脱壳之计，他们就傻乎乎的追了上去。
在暴跳如雷的同时，国家对于人工智能的危险评级也提升了。
他们直接赶到了银时的公寓，赶到的时候却遇到了游戏公司的人，告知他们银时的游戏仓发生了问题，无法断开链接。
如果强行断开，会有一定的可能性脑神经受损，成为植物人。
现在这件事情在风口浪尖上，银时又是重要的相关人士，他们自然不敢那么干。
有人说干脆空降在游戏当中去找银时，但是因为黑客的可能性，虚拟网络中的证词是不被法律承认的。所以最后还是暂时决定还是按兵不动，看游戏仓的情况。
桂站在房间的正中央，表面面尘似水，内里心急如焚。
这就仿佛当年一样，安全部门的人突然进入实验室检查他们的结果，然后是科学伦理委员会，然后是一波波的媒体，仿佛他们在进行什么不法活动一样，没有证据的控诉着。
当年银时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心灰意冷。
桂还记得当时银时坐在实验室里懒洋洋的表情，看着人提取走数据，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仿佛一切和他都没有什么关系一样。
然而怎么可能没有关系。
在那之后，银时那种懒洋洋的神色就再没有消退过。
桂咬了咬嘴唇，感到心底升起焦躁。
他的通讯被监视，不敢联络松阳，但是他能够感觉出来，这一切并不是偶然。
静静躺在那个营养舱里的银时，再也不是这几年那个懒洋洋的银时。
而是最开始双眼发亮，说着“让我们创生吧”的带着点意气飞扬又带着点破釜沉舟的银时。
桂看着一群人在屋子里粗暴的翻来翻去寻找着证据，闭上眼睛，压下眼底的烦躁，淡淡道：
“银时已经很久没有碰这边的事情了，估计的确是不知情的。”
那边的人正在暴怒的联络着松阳，但是得到的回答都是“游戏公司可以切断服务，但是就此导致的结果需要你们承担”。
桂看着没有动静的营养舱。
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能猜出来，银时一定是找到了什么和高杉相关的东西，说不定和人精松阳达成了什么协议，正在放手一搏。
如果那个高杉正是你追求的东西——
如果他的创生意味着你的复活——
桂看着营养舱，嘴角却又露出一丝笑容。
——我们每个人，都有不可割舍的执着和梦想，不是吗？
“老大，要不然直接切断试试吧。”一个人扭头，“这个故障也太巧了，说不定只是障眼法。”
领头的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犹豫。
“等一下。”桂终于重新开了口，“这件事情和银时有关还没有任何证据，没有理由冒这样的险。”
“不是有没有证据的问题。”为首的人皱眉，冷冷的看着桂，“现在有一个极端危险的人工智能在逍遥法外，随时可能给所有人的生命财产造成重大的威胁，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
“所以说了，没有证据。”桂淡淡，“我不能让独断。”
“我知道了，”为首的人冷笑，“你也是当年银时的合作者吧？也是什么人工智能人权的支持者吧？”
“是又怎么样。”桂回答。
“人工智能不是人类，这种小学生都能搞明白的事情你还搞不懂吗？”为首的人淡淡，“人工智能不是人，也不可能是。如果你的这个朋友还要执意维护人工智能的利益，那么他就是人类的敌人。”
桂顿了顿，表情一冷，然后突然笑了起来：
“人类的敌人吗？你们还真是上纲上线啊。”
为首的人没有理会他，淡淡：“切断连接。”
“慢着。”桂淡淡，“你们非要按照人类的规则做事吗？好啊。”
他抬起手机，调出网页。
桂从一开始就留了一手，搜查的过程从一开始就是被录像了的。
网页上，坂田银时这个程序员已经跳成了热门词汇。
关于银时的生平，银时的志向，银时过去的成就，银时的研究方向，还有他和科学伦理委员会的一系列冲突都被渲染到了网上，而且是向着有利于银时的方向。
这两年，关于这方面的舆论本身就自由了不少，很多人纷纷指出当年对于银时他们项目处理的不公平不合理甚至违反法律的地方，银时过去的视频被挖了出来，他微笑着说着“我认为人类的智能、人类的感情、人类的理智，这些都是很美好的东西，并不应该被人恐惧”的样子重新被放大在了网上，引起了年轻一代的共鸣。
消息是媒体大亨的辰马放出去的，舆论是银时的游戏公会众炒起来的，但是之后跟上来的论调的确是真实的。
——人工智能难道是恶魔吗？
——一个人工智能就把所有人吓成这个样子？
——银时是我生活中的朋友，对于当年的事情，我只能说深表遗憾，你们毁掉了一个天才。
——到底什么是人性。
——我听过他的讲座，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程序员。
——对于人工智能一无所知的人还是不要参与这个讨论了。
——人工智能和人类的爱情，听起来也很不错啊。
有说银时天真幼稚的，有说他不切实际的，有的确为人工智能的未来担心的，有支持国家做法的，但是也有更多中立的、支持银时的论调，一条条的网上刷出来，和最近这个爆炸性的新闻相合，正好踩上了公众的瞩目点。
不管怎么说，银时火起来了，这是一个事实。
桂笑笑：“如果现在你们切断了他的连接，而发生了什么的话——”
他没有说下去。
为首的人脸色微微发黑。
本身最近这方面的议论就不少，因为这个被舆论指责，绝对不是他们所想看到的事情。
他转过身，一挥手：“继续搜！”
桂收回笑容，面容冷下来。
他看向营养舱，目光又柔和了一点。
——我就帮你到这里了，银时。
来的人换了三拨。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游戏仓终于解锁了。
门一打开，银时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看了眼被翻的乱七八糟的家里，露出一丝讽刺的微笑，然后就直直的昏倒在了地面上。
身体脱水。
精神严重透支。
在媒体的包围之下，救护车呼啸着向着医院飞驰而去。
在车上，银时醒了一会儿，眼神还有点发愣。
桂坐在他的旁边，在周围的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之下，和银时的目光对视。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淡淡问，仿佛并不打算听到一个回答。
银时也的确没有给他一个正面的回答。
他的目光有点迷离，仿佛被灯光晃得有点晕，嘴唇干裂，张了张嘴，仿佛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的头转了转，看了一下周围陌生的面孔，然后露出一个笑容。
鲜活的、灿烂的、嘲讽的、挑衅的。
那个笑容在很多人的眼中无比刺眼。
“你到底做了什么！”一个人怒吼道，随即被医护人员一眼瞪了过去。
“如果您不能保持安静的话，我们只能请您下车了。”
银时重新闭上眼睛。
嘴角带着一丝安心的微笑。
仿佛终年的心愿终于得到了完成。
仿佛迷路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