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冲＋高威＋高银高】你、我、或者、以及如果
作者按：今天没什么事情，无视了坑着的连载开始摸鱼，灵（狂）感（性）爆（大）发的产物。务必想和大家分享！万字，请分配时间观看。
重要排雷：cp是银冲、高威进行时，高银高旧情未了，于是NTR。清水，没有真正出轨情节，但是也不专一。到我不好意思打tag的程度。最后大家没有幸福。能够同时接受这3个cp且喜欢神经病剧情的同学请务必观看。其余请慎。
——————————————
一
“你和真选组的那个小鬼在一起了？”
回到江户不久，被桂拉出去喝酒的时候，高杉这么问。
“嘛。”银时没有否认，毕竟也算是公开的事实了。
“是吗。”高杉淡淡，顿了一会儿，突然开口，“我和神威在一起了。”
银时扭头看了他一眼，挑挑眉：
“我应该说恭喜？”
高杉扭头，回看了他一眼。
“不说也行。”
不说也行。
二
银时和总悟在一起其实是和真选组相遇不久的事情，大概在三叶的事情之后。
不得不说，在某种意义上，他被那个小鬼打动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最珍惜的东西，当男人为了自己珍惜的东西而露出柔软的要害、却又能够经受住一切试炼的时候，往往最能显现出个人的魅力。
在那之前冲田总悟只是一个抖S的小鬼。
在那之后，两个人成为了平辈的友人。
再之后，事情不知道就怎么阴差阳错的发展了下去。
总悟追求了银时。
银时接受了他的追求。
两个人时不时在江户的街头散步，在丸子店坐着聊天，总悟有时候跟着银时帮帮委托到忙，银时偶尔会去真选组门口转转，然后到了晚上，歌舞伎町，有的是他们可以落脚的地方。
银时喜欢总悟少年的青葱，他身上清新的气息，他略带点凌厉的眉眼，他柔软的头发，带着点酒窝的笑意，或者拔刀时如同出鞘利刃的样子。
他没有问过总悟喜欢他什么。
但是和总悟悠悠闲闲的在一起时，他有时候会觉得，时光也可以永远这么下去。
三
高杉和神威在一起的过程比较曲折，两个人上床很早，确认关系很晚，不过两者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高杉救神威的时候没怀着什么样的心思。
神威是最好的盟友——或者说，在他看到神威身上锐利的气息弯弯带着杀机的笑意的时候，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并且坚信了下去。
最开始是盟友。
再之后是某种微妙的、却又紧密的关系。
到烙阳之后，终于算是水落石出的明了了一些。
最初，神威纠缠了高杉。
后来，高杉质问了神威。
——你到底想要什么？
——如果我说是你呢？
高杉轻笑一声，眉眼中带着几分自嘲。
——我说过拒绝的话吗？
于是两个人在宇宙里旅行。春雨的飞船、鬼兵队的飞船，离得很近。在没有战役没有事情的时候，神威会过来串门，有时候高杉弹三味线，他就坐在窗户旁边发呆，两个人在同一个房间里可以一坐坐上很久。
开始还会滚到床上，后来就单纯变成了在一起而已。
高杉喜欢神威精致的眉眼，他橙红色如火的长发，他覆着汗水的白皙肌肤，他湛蓝色双眼微微弯起来的样子，还有他身上单纯又复杂的气质。
他不是没有想过神威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或者到底喜欢他什么。
但是他觉得，即便不追究这些，两个人在当下，也生活在同一片宇宙之中。
四
被桂拉着喝了一夜的酒。
银时坐起来的时候，宿醉的有点头疼。
扭头，看见高杉正斜靠在墙上，微微闭着眼，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养神。
他脸上的绷带松了一些，显得气质有些凌乱。
银时想起过去他们无数次这么彻夜畅饮，有时候他醒来，也能够看到高杉的睡颜。
没有绷带包着的、没有伤痕的睡颜。
高杉的觉很浅，他动作的动静大了就会醒过来，然后朦胧的、但是恼怒的、看着他。
银时喜欢他那时候的表情，所以总是会故意把他惊醒。
高杉的和服领口敞开着，露出锁骨和半片胸膛。
不知不觉，银时已经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他小麦色的肌肤，起伏的心口，还有锁骨上的半片浅红色吻痕。
他突然动了动，发出了点声音。
高杉果然睁开眼，看着他。
但并不是那种朦胧而恼怒着的神情，而是很清醒。
就仿佛他从来没有睡着一样，清醒的注视着银时。
五
银时不知道该怎么定义他和高杉曾经的关系。
是小时候的玩伴是长大后的战友，是世界上关系最紧密的人。
两个人的青春期在战场上度过，懵懵懂懂。
他们第一次接吻是接着酒劲，两个人出去吹风，莫名其妙的就在露台上吻了起来。
那里当然没办法再进一步。
后来也没有机会，连吻也很少。
再后来，就是一切的终结。
世界上关系最紧密的人，没有人规定不能是仇敌。
管他仇敌是什么定义。
不知道为什么，站在朝阳里，银时回忆着高杉嘴唇的触感。
他回忆不起来。
他的回忆中，只有某种栗发少年嘴里，带着点甜丝丝的清新气息。
他突然很想见总悟。
六
高杉揉着额角上了鬼兵队的画舫。
宿醉。
头疼欲裂。
尤其清醒了一个早晨，最后还被某人盯了半晌。
他想起银时的眼神，想起他过去也喜欢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
银时虽然理论知识丰富但是实践实在是不上道，白皙的皮肤容易泛红，耳朵根更是暴露着他的心情。
他们不是没有机会，事实上，机会总是在那里的。
不过高杉没有提起过。
银时也没有。
简直就是好一种发乎情而止乎理。
也许只是在等待。
等待着某个再也没有到来的、幸福的黎明。
高杉走上画舫，抬头，就看见一个身影坐在船头的高处，看见他，就轻轻捷捷的跳了下来。
“哟，晋助，你喝酒了？”神威走过来，抽抽鼻子。
高杉顿了一下，微微颔首：
“啊，和假发。”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
七
银时踏着清晨来到了真选组。
大门已经默认对他敞开。
真选组的众人在练剑，总悟一个人坐在旁边的树荫里，带着眼罩，睡的正香。
银时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头。
“喂。”
总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他。
朦胧，带着某种被吵醒的恼怒，看见银时之后，换成了某种慵懒的样子。
“这么早？”
银时笑笑，随手抬手想揉他的头发，被总悟抬手挡了下来。
“你熬夜了？”总悟打了个哈欠，“去我的房间洗个澡吗？”
“那我在你房间等你？”银时在真选组一片偷眼的目光当中坦坦荡荡道。
“啊。”总悟重新带上眼罩，“等我睡完这轮。”
银时轻声笑了笑。
清晨的阳光很好。
或者说，太过明媚，带着某种不真实的恍惚。
八
高杉喝了碗醒酒汤，头疼好了一点，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神威：
“怎么来了？”
神威微笑：“来看你不行吗？”
高杉淡淡：“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格。”
神威不置可否，拿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评价道：
“苦。”
高杉看了一眼，随手倒掉，按了下通讯。
“倒点水来。”
神威看着鬼兵队的人进来倒水又出去，站起身，翻身坐到桌子上，双腿晃晃。
“外面有点事。你最近什么打算？”
高杉要回答，却又收住了口。
沉默了一会儿，他淡淡道：
“可能在江户再呆两天吧。”
“诶——”神威漫不经心，“那我也还是留下吧。”
高杉抬头看了眼神威，神威的睫毛落下来遮住湛蓝色的双眼，笑意一如既往的灿烂。
“啊。”他抬手捏捏神威放在桌子上的手，“留下吧。”
九
总悟最近没什么任务，银时也就乐得和他耗着。
两个人出了江户一趟，在外面住了两天。
距离上回和桂喝酒，已经过了一周。
总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农舍，两个人滚在里面，也很是惬意。
银时扭头。总悟穿着单薄的浅灰色浴衣趴在床上，勾勒出少年的身形，正漫不经心的翻着mp3里的歌名。
他翻身坐回到床上，探头。
“看什么呢？”
总悟偏头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勾勾手，让他低头，没有说话，接了一个吻。
他的手扶在银时的肩头，带着某种热度。
银时旁边的衣服口袋突然震动起来。
那是他为了以防万一，带上的联络手机。
银时微微拍了拍总悟的肩头，扭身过去，拿起手机。
辰马的声音传过来。
“金时，我最近要回地球，我们几个聚一聚吧，啊哈哈哈——”
不知道为什么，银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总悟。
总悟翻了个身躺在床上，正看着天花板发呆，看到银时看过来，无辜的眨了眨眼。
银时做了个手势，走到门旁边一点的位置。
“谁要和你聚啊。”
“那就下明天吧，啊哈哈，一定要来啊——”
说着电波就断了。
“喂！”银时骂了一句。
总悟扭头：“怎么？”
“辰马那个白痴。”银时嘟囔了一句，翻身坐到总悟旁边，沉默了片刻，“明天，回江户吧？”
总悟眨眼：“不多呆了吗？”
银时打了个哈哈：“再不会去，你们副长大人得宰了我吧。”
总悟撇了撇嘴，不满的看着银时。
银时很受不了他双眼亮晶晶的无辜样子，抬手，揉了揉他的头。
“再来吧。”
这回总悟没有挡他的手，而是蹭了蹭他的手心。
十
高杉呆在江户，说实在的，也没有什么事情。
也许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怀念土地的样貌。
神威倒是没有惹什么麻烦。
他最近在学弹三味线，已经毁了万齐五把琴，差点把面瘫逼成了喷火龙。
“你学这个干什么。”高杉淡淡。
“咦？晋助不是喜欢吗？”神威回答。
“我也不是……”高杉顿了顿，仿佛回忆起什么似的，“总之你不适合这种东西吧？”
神威笑意盈盈：“那还真是让人伤心啊。”
高杉站起来，走到他身后，摆了摆他的手：“按错地方了。”
神威放松力气，向后靠在了他的怀里。
他收起笑意，一双澄澈的眼睛向上看了过来。
高杉一愣，随即低声：
“怎么？”
神威轻笑一声，一个翻身，把高杉压在身下，低头吻了吻他的喉结。
“有点想做。”
高杉没有拒绝，手伸进神威的衣服里，解开他的外袍，两个人在地板上拥吻。
通讯响了起来。
高杉的手顿了顿，单手揽着神威，单手按了一下。
“有话快说。”
桂的脸出现：“辰马要回来了，明天聚一聚吧？”
高杉皱眉：“他回来和我有什么——”
“总之明天见！Bye——”桂简短的挂了通讯。
高杉随手扔了通讯，一个翻身，重新把神威压在身下。
神威看着他，似乎要说什么。
高杉似乎没有发现。
他没有回应，只是重新吻上了神威的唇角。
十一
有时候他们会在废弃的村舍落脚。
在战场上，有个屋顶已经是个很奢侈的事情了。
高杉坐在栏杆上弹着三味线，银时靠在旁边，擦着手里的刀。
片刻，他扭头：“你从哪儿弄来的琴？”
高杉耸耸肩，没有回答。
银时撇撇嘴，归刀入鞘，突兀道：
“什么时候教教我？”
高杉一愣，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嘲讽。
“该学的时候你不学。”
银时炸毛：“我现在想了不行啊？”
松阳三味线的水平也说不上有多好，但是，很好听。
银时站起身，走到高杉的旁边，抬头看着星空。
“明天是晴天啊。”
高杉扭头，看着银时。
银时低头，回看着他。
“你……”银时咽了口口水，慢慢伸出手。
“银时，高杉！”桂猛的推开门，“快来看这个——”
银时猛的收回手，扭头掩饰的怒吼：
“干什么啊！”
桂一脸懵逼的站在那里。
夜风仍然很凉。
十二
银时站在门口，死鱼眼的看着高杉。
“你来了？”
高杉冷冷：“你也来了？”
银时耸肩：“谁知道你怎么这么闲，要是知道你来，我才懒得来呢。”
高杉冷笑：“你不是出江户了吗？”
银时挑眉：“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辰马过来搭上两个人的肩膀，爽朗大笑：“你们两个还真是一如既往啊——”
随即被两个人锤到地里。
“谁一如既往啊！”
桂站在后面，看着银时和高杉甩门的动作，抱手：
“还真是让人怀念啊。”
进了走廊，银时才再次扭头，看向高杉，冷冷：
“说吧，你到底为什么来了啊？”
高杉嘲讽的勾勾唇角：“你呢？”
银时抿抿唇，没有回答。
本身就是一个愚蠢毫无意义的问题，怎么可能有回答。
十三
这回没有喝到第二天。
银时摇摇晃晃的回了万事屋，推开门，扑倒厕所里，吐了起来。
吐完出来，躺在沙发上，半死不活。
神乐半夜爬起来，就看到他的这幅样子，老成的叹了口气，拿了个毯子，要盖在银时的身上。
“活该……高杉。”银时嘟嘟囔囔的声音传了过来，神乐的动作一顿。
银时似乎睡的不怎么安稳，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微微紧蹙着眉头。
神乐看他又嘟囔了几声高杉，最后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沉默的把毯子放到了他身上，爬回了壁橱里。
银时梦到了高杉。
高杉离他很近，少年意气风发的英俊眉眼，逆光看不清表情，但是手指的触感是很熟悉的。
面前的人跨坐在他的身上，居高临下，似乎带着点笑意。
银时。
他说。
一行血泪从他的左眼里流了出来，落在他的嘴角，带着咸腥的味道。但是高杉仍然微笑着，只是一味微笑着，声音却逐渐变成了现在更加深沉醇厚的语调。
……银时。
他说。
为什么——
银时猛得惊醒，坐了起来。
万事屋里面飘着饭香，神乐臭着脸把碗扔到他面前。
“吃饭。”
他茫然四顾。
一身冷汗。
十四
高杉醒过来的时候，神威在他的屋子里，似乎在对雨伞进行什么改造。
他头有点疼，似乎梦见了什么，却又转瞬即逝。
坐起来抓起水喝了两口，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换过，整整齐齐的穿着新的浴衣。
“你上回说的是什么事？”高杉清醒了一下，问神威。
“嘛，记不太清楚了。”神威兴趣缺缺，“似乎是什么其他海盗团的事情吧。”
高杉站起身，走到衣柜旁边，拿出和服。
“如果你要回去处理，我可以陪你。”
“不必哦。”神威耸肩，“我还想再多吃几天地球的大米呢。”
“是吗。”高杉点头，“总之你要回去的话，随时告诉我。”
“知道哦。”神威笑眯眯的回答。
高杉套上外套，系上腰带，在最后打结的时候，手顿了一下。
“我睡觉的时候，说什么了没有？”
他突然问。
“没有哦。”
神威很快的、很流利的回答。
十五
银时在和服店遇到高杉是偶然。
他陪着总悟来量衣服的时候，就看到高杉正在柜台旁边，面前摊着山水羽织，正在说着些什么。
高杉看到银时和总悟并肩进来，也没有太惊讶，抬了抬眼，算是招呼了。
“用以前的尺寸就行了。”总悟懒懒。
“你最近好像长高了一点吧？”银时开口，“再量一量吧？”
总悟思索了一下，耸耸肩：“也成。”
银时没有说谎，他的确觉得总悟长高了一点，少年的身形似乎还在发育，愈发的凌厉起来。
他看着总悟走进后面的试衣间，就听到后面收拾衣料的声音，扭头，就看见高杉在结账。
“总督大人还会一个人来这种小店？”不知道为什么，银时带着两分挑衅的开口。
高杉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倒是你出现在这种地方才叫我感觉到惊讶。”
“总悟穿衣服太废——”银时开了个头，又突兀的停了下来，“没什么。”
高杉嗤笑：“什么叫没什么？意义不明？话都不会说了吗？”
店员把衣服递了过来，高杉拎起包裹。
“明晚，料亭水榭，8点。”他突然开口。
银时一愣：“什么啊，假发又在胡闹？”
高杉看了银时一眼，淡淡的没有什么笑意，却又非常的深沉。
他没有再说什么，扭头离开了。
总悟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银时坐在沙发上，正在看magazine。
“那位走了？”总悟问。
“啊。”银时站起身，“我还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他。”
“是吗。”总悟点点头。
他向门口走了两步，银时看着他的背影，收起杂志，站起身。
就在这时，总悟突然扭头。
“旦那从来不提自己的过去呢。”
他说。
银时一愣。
总悟转身，又重新走了出去。
十六
高杉定的地方自然高档。
银时一路走进去，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都是静悄悄的。
他拉开包厢的门，就看见高杉一个人坐在里面，看着外面，抽着烟。
银时放下木刀，在桌子前面坐下，轻笑：
“总督大人来的早。”
高杉扭头，点了点桌子：“吃饭。”
银时耸耸肩，也不客气，吃了起来。
高杉吃的不多，主要在喝酒，看得银时一阵阵的胃疼。
“喂，你天天这么喝，不怕折寿吗？”
高杉看了他一眼：“人固有一死。”
银时嘲笑一声：“歪理。”
高杉倒了一杯酒：“得意尽欢吧。”
银时看了他一眼：“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高杉勾勾唇：“不像吗？可能是我变了吧。”
银时随手也拿起酒杯：“以前的你，可没有这么天真啊。得意尽欢什么的，不都是自欺欺人的借口吗。”
高杉吸了口烟，没有回答。
沉默的有点尴尬，银时扭头看向角落，发现有一把三味线，就开口：
“你今天要弹吗？”
高杉扭头：“什么？”
银时示意了一下。
高杉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站起身，把三味线拿起来，试了两下音。
银时轻笑：“怎么？还是以前的曲子？”
高杉看了他一眼，随意淡淡的开口：
“——逢ふことの絶えてしなくは”
“——なかなかに人をも身をも恨みざらまし”（*）
银时一愣，静静地看着他。
高杉扭头看着窗外，沉默的拨了几下三味线，留下一点散淡的余音。
扭过头的时候，银时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高杉抬头，墨绿色的右眼淡淡的看着银时。
银时抬手，抚摸上他脸上的绷带。
“说点什么？”高杉淡淡。
银时突然弯腰低头，慢慢半跪下来，吻了上来。
两个人的气息都变得不稳起来，嘴唇互相摩挲着，高杉微微张开了一点嘴，银时的舌头就探了进来。
高杉的眼瞳微微缩了缩，抬起手，按在了银时的肩头上。
银时被他推得往后了一点，重重的咬在了他的嘴唇上。
“高杉……”
“银时。”高杉低声皱眉，“你先放——”
银时重新吻了上来。
高杉抬手推他的肩膀，但是银时压制他的力量很大，两个人竟然在短时间纠缠在了那里，拉锯的没有分开。
“银时！”高杉低声怒道。
银时咬牙，双眼微微发红，看着他，一条腿挤入了高杉的腿间。
高杉抬起手就给了银时一拳。
这一拳没有收力，银时的脸瞬间被打的歪过去，身形一个踉跄。
高杉推开他，站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
银时擦了擦嘴角的血，扭头回来，低声吼道：
“想干什么的是你吧！高杉晋助！你邀请我过来，又给了那么多的暗示——”
高杉淡淡：“于是你就上钩了？”
银时冷笑：“想当婊子还立牌坊的是你吧？”
高杉冷冷看着他：“你不懂什么叫叙旧吗？”
银时放声笑了起来，带着深深的嘲意：“我没有和你叙旧的意思——或者说，我们之间，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没有了结的事情吗？”
高杉看着银时，沉默的没有说话。
他抬起手，似乎想要吸烟，又烦躁的把烟管磕在了桌子上，然后突然抬脚，一脚踢翻了桌子，盘子砸碎了一地！
“你——”
银时走了两步，离得远了一点，和高杉对视：“高杉，你别以为我们有谁能甩得了手。不然，你今天也不会邀请我来这里吧？”
高杉沉默着没有说话。
银时冷笑：“说到底，你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吧？”
高杉似乎终于平静下来，抬头看着银时：“你知道吗？”
银时面色不变，语调冷漠：“你觉得呢？”
在这个说什么都迟了的现在，在这个已经实现了的未来，我们还有什么话对于对方说吗。
高杉向前走了一步，银时就向后退了一步。
高杉抬起手，仿佛累了一样，随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给我一拳。”
银时挑眉：“这是有来有往的意思吗？不必了，你不欠我什么。”
“不是。”高杉淡淡，“嘴唇被你咬破了，给我打一拳，盖过去。”
银时的嘴角痉挛了一下，面无表情的看着高杉。
高杉继续：“你说的对，我们谁也不可能逃得掉。要不然就试试，我们谁能够耗到底？”
要不然就看看，我们最后到底能走到哪里、会走到哪里。
他的表情平静如冰。
银时却在那里面，仿佛重新看到了当年的那个少年，面对着自己，嘴里说着不可爱的话语，墨绿色的眼底燃烧着深藏着的冰冷火焰。
视野在那一瞬间模糊。
他挥拳出去。
十七
“旦那，你摔得还真是狼狈啊。”总悟慢悠悠的开口，“以后还是少出去喝酒吧？”
说着，在银时身上的淤青上重重的拍了一下。
银时嘶的一缩脖子，赔笑。
“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别动手啊。”
总悟收回手，银时拢上衣服，扭头看向总悟。
“今天休息？”
“嘛。”
“……这个是‘今天不休息，但是也不想工作’的意思吧？”
总悟耸耸肩：“出去吗？”
银时摇头：“想在房间里呆着，闲上一天。”
“旦那，你什么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吗？”
“喂，这么说很过分哦。”
总悟轻笑，抬手，脱下制服外套，随手挂在衣架上。
银时走过来，环抱住他的身体，在他的后颈上亲了亲。
“我说的闲上一天，是这个意思哦。”
总悟没有回头，拍拍银时的脑袋，淡淡道：“我倒是不怎么想做。”
银时笑笑：“做着做着就想做了嘛。”
总悟扭头看着银时。
银时暗红色的眼底注视着他，一如既往的，带着点挑逗带着点温和，带着点懒洋洋的笑意，带着点让人难以捕捉的深情。
他勾手，还住银时的脖颈，半闭上眼睛，没有再去看他的眼睛。
“这可是你说的。”他说。
十八
“要保护好脸哦。”神威研究着高杉脸上的黑眼圈，带着点轻快的语调开口。
“别说的好像我只有脸一样。”高杉回答。
“我可是很中意你这张脸的哦。”神威轻笑，“再说了，你这样出去，也不好谈判吧？”
高杉看他：“你要出去和他们谈判了？你一个人不就行了？”
神威歪头，呆毛晃晃：“你不是说和我一起去吗？”
高杉抬头，让神威把冰袋按在他脸上：“我又没说出席。”
“那就不好玩儿了呢。”神威弯眼，“晋助谈判的样子很有趣哦。”
高杉瞟了他一眼：“你又有什么打算？”
神威盘腿在旁边坐下，眨眨眼：“我可从来没有过什么奇怪的打算哦。”
高杉看了他一会儿，收回眼睛。
他的眼神有一瞬间变得很渺远，仿佛想起来什么一样。
神威微微眯眼，站起身，跨坐在高杉身上，抬手重新拿掉他脸上的冰袋。
“我改主意了。”
高杉一愣。
神威弯眼笑笑：“总觉得今天是做些什么的好日子呢。”
高杉抬手，解开神威的辫子，他橙红色的头发就披散下来，愈发显得眉眼标志，带着地球人没有的俊俏，带着点勾引看着高杉。
高杉抬头，去和神威接吻。
神威却偏了偏头，第一吻，落在了他眼圈的淤青之上。
十九
也许我们就是这样笨拙的生物吧，学不会遗忘，也学不会背叛。
什么都无法学会，却仍然要生活在这不断变化的世间，生活在过去之后、未来之前、悲伤反面、幸福彼岸。
一天一天。
二十
一如既往的高杉付账。
豪华宾馆的高档房间，银时随手把木刀扔到沙发上，脱下外套，打开冰箱，找了瓶啤酒出来，递了一瓶给高杉。
高杉接过来，在桌子上一磕，开了瓶子。
银时轻笑：“这个方法还是辰马的吧？”
高杉挑挑眉：“权宜之计。”
银时慢条斯理用瓶起子开了瓶，环顾了一下房间，淡淡道：
“所以我们要直接进入正题吗高杉君？”
高杉伸手：“请便。”
银时淡淡：“你还真是不可爱啊。还想再挨一顿揍吗？”
“是我赢了。”
“不，我觉得这不是重点。你被我打了个乌眼青才是重点。”
“闭嘴。”
高杉在沙发上坐下。
银时抬头，看着他：“还是说，我们要从打架那步再开始？”
高杉淡淡：”上回已经打过了吧？“
银时笑笑：“也是呢。”
他坐下，喝了两口酒，突然开口：
“假发和你说没说关于幕府最近的事情，他有个委托想给我，一如既往的自说自话。”
高杉嗤笑：“假发不一直都是那种样子吗？”
银时看了眼他：“和天人交流是你的专长吧？他为什么不找你？”
“我最近和神威有其他事情。”高杉回答。
“诶——要去收拾神威的烂摊子？”
“和鬼兵队也有关系，所以也不完全算是。”
“万齐不能去吗？”
“神威提了要我陪他去。”
“还真是粘人的小鬼啊。”
“小鬼不都是这样的吗？你家的不是？”
“嘛……总之没有你那边那么凶残。总一郎君可是很可爱的哦，不像是某人。”
“神威可没有那么幼稚，不像某人。”
高杉和银时各自沉默了一下，喝了口酒。
“说起来，好久没有这么聊天了啊。”银时开口。
“我们两个本来就很少好好聊天吧？”高杉嘲道。
“所以说要做个聊天企划啊，好不容易说出来了‘我们都已经长成了不起的大人了’——那样帅气的话。”
“就你？”高杉嗤笑。
“了不起吗？”银时反讽。
“听假发说，你前两天不还在小钢珠店输干净了钱——”
“那是谣言。”银时斩钉截铁。
“嘛。”高杉勾勾唇角，“怎么都好。”
银时抬头看着高杉。
高杉回看着银时。
银时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带着点和好的意味。高杉对于他的笑容向来没有办法，兜兜转转，到现在也没有改变。他挑挑唇，抬眼，目光中带出了某种平静的意味。
银时眨眨眼，垂下了眼睛。
少顷，他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啤酒瓶子，又慢慢呼出了一口气，仿佛要把所有的感情都凭这一口气平复下去一样。
高杉抬起手，放在了银时握着瓶子的手上。
银时一愣，扭头看着他。
高杉沉默的没有说话，手指微微擦过他的手背，留下熟悉的茧子的触感。
银时轻笑：“我想起来了呢。”
高杉扭头：“什么？”
“你的体温，比一般人要低。”银时淡淡回答。
我想起来了，你的嘴唇的触感，你的肌肉的轮廓，我们相拥的时候，你微温的身体。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我突然想起来了啊。
就如同我突然想起来，那是那么久远、却又那么接近的事情啊。
二十一
少年银时、高杉、桂三个人并排躺在草坪上，看着天空的云朵。
“横子小姐真好啊。”桂淡淡感慨。
“闭嘴你个寡妇控。”银时毫不留情。
“哈？”桂扭头，“你敢说你就没有什么喜好？”
“至少不会像你一样吧？未亡人？NTR？都是什么跟什么啊！”银时讽刺。
“那——你有种堂堂正正说出来你喜欢什么样类型的！”
“都说了我和你不一样，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类型的啊！”
“说谎！”
“吵死了。”高杉皱眉。
“那——有种你也来说啊高杉！别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过不用问了吧，你肯定是以貌取人的那种人吧？”
“为什么啊！你想打架吗！”
“嘛，高杉，以貌取人也没有什么不好吧。”
“是啊是啊，总比NTR好吧。”
“不是NTR，是桂！”
“没有人在叫你！”
高杉倒回地上，兴趣缺缺：“这种东西，不到时候不知道吧？”
“诶，高杉君是浪漫主义者？”
“闭嘴！”
“不过也是呢。”桂躺了回去，“人都是会变的呢。今天说什么，到了明天，就会有不一样的事情发生也说不定。”
“虽然说了这么多看起来很有道理的话，但是你果然还是喜欢寡妇吧？”
高杉轻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转性了呢？”
银时耸肩：“我看不可能。”
高杉看了眼银时：“你呢？”
银时眨眨眼，清了清嗓子：“应该是你先说吧，高杉君。”
高杉闭上眼：“所以都说了，不到时候，不知道吧。”
二十二
走出宾馆的时候，天色渐亮。
高杉和银时在门口对视一眼，沉默的扭头，向着相反方向走去。
黎明的风很凉，吹拂过皮肤，仿佛洗去了夜晚残留下的沉郁的污垢。
银时走了几步，看到不远处停着辆警车，总悟靠在车门上，正带着耳机嚼着泡泡糖，看着天空，感到他过来，扭头摘下耳机。
“出勤很早嘛。”银时开口。
“是吗？”总悟吹了个口哨，“都怪土方混蛋的轮值表吧。”
高杉转过街角，在对面公园的栏杆上，神威坐在上面，打着伞遮住清晨的阳光，露出两截白皙的小腿，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走过来。
“在等我？”高杉问。
“不然呢？”神威轻笑回答。
银时走了两步，在总悟面前几步的地方停下。
“所以？”
高杉走到神威的伞旁边，随意靠在栏杆上。
“然后？”
总悟注视了银时很久，伸出一只手。
神威扭头看了一会儿高杉，抬起手，顺手把他也罩进了伞里。
“晋助。“旦那。”
“走吧？”
二十三
手机响了起来。
——今晚九点，老地方。
银时看了一眼，把手机放回兜里。
总悟扭头：“有事情？”
银时笑笑：“垃圾短信而已。”
“今天有事吗？”
“啊，晚上稍微。”
“是吗。”
画舫在河上，飞船在天外。
朝阳在清晨，星辰在夜晚。
我在这里，你在那里。
或者、以及如果。
——————FIN——————
*：出自《百人一首》，可百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