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高］渴望着我的我渴望的你（三）
作者按：我突然意识到到底是个什么脑子才会拿回忆做开场...所以实际把顺序调了一下，高杉的回忆和银时的回忆分别是第二／三章，现实中的告白篇是第一章，之后发。不影响阅读，也不影响后面的顺序
犯罪边缘的苦逼的坂田银八。是作者的个人萌点。但是感觉很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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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银高。
＊银魂3z设定。校园风。性格与原著偏差。中短预定。
＊双向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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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坂田银八的片段（一）
银八觉得自己人生当中的好事并不是特别多。
而那些好的事情，却又往往没有什么好的结局。
再多的幸福，也有散场的时候。
在他看着松阳的骨灰慢慢沉入地里的时候，就早已经有了这个觉悟。
是的，并没有太深的悲哀，只是觉悟而已。
老师的朋友给他介绍了一家人，银八就提着行李箱，微笑的重新踏进了陌生的地方。华丽的屋舍，空荡的楼梯，一切和自己格格不入。
不过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情。
从空荡荡的楼梯上面走下来的是一个板着脸的男孩儿，有着在灯光下泛出某种墨绿的眼眸和奇特的泛紫色头发。他抱着手，打量着自己。
银八沉重的心在那一瞬间莫名的轻松了起来。
傲慢的小鬼。
和自己当年一模一样。
他忍不住脱口而出。
“小鬼啊。我对于这种小少爷不太擅长啊。”
高杉挑眉。“你说谁是小鬼啊。”
银八一愣，突然笑了起来。
自己和松阳在孤儿院见面的时候，似乎也是这种回答吧。
本来让人伤感的事情，在面前人鲜活的眼眸前，却似乎只是让人怀念。
那个人也曾经这么注视着自己。
就像自己如今注视着他。
就像老师说的一样，生命生生不息，不断循环，只要不断前进，就一定会在某天重新相逢。
鼻子有点酸，笑容却真真实实的浮了上来。
他蹲下身，犹豫了一下，把手放下了高杉晋助的肩头，像当年一样。
“也好，我是坂田银八，以后就多多指教了。”
高杉一愣，仿佛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一样。
仿佛一只不知所措却仍然强撑着的小兽。
他的下巴抬起来，儿童的傲慢是可爱的，声音清亮而稚嫩。
“我是高杉晋助。”
银八笑了起来。
这么直白，一看就知道从来没有受过伤害，和当年的自己果然还是不一样啊。
不过，高杉晋助吗？
不错的名字啊。
银八把东西拖进了客房。
高杉很有意思，仿佛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扒在旁边，想要靠近又有点不想靠近的，绕来绕去的看着他从行李里面拿出来的书。
他拿起旁边的一本书。
银八下意识的要开口，却刹住了口。
那是老师的手稿，是他特意保留下来的。
不过现在却觉得，让这个男孩儿碰一碰看一看，肯定老师也会高兴的。
高杉看不懂，眉毛皱了皱。
银八轻笑出来。
“其实我也不是特别喜欢这种东西。”
高杉挑眉。“那这些书是什么？”
银八嘴角残留着一抹笑意。
“故人的书而已。”
高杉一愣。
“故人？”
银八没有再说下去，而是从行李里把紧紧包着的照片框拿出来，打开，立好在桌子上。
他看着照片，眼角有淡淡的柔和。
“啊，故人而已。我曾经的监护人。”
高杉仿佛确认一样。
“曾经？”
银八看着高杉的眼睛，男孩儿的眼底很清澈，只是单纯的说着事实。
如果事实从来都是这么简单，那么世界应该也会是一个令人喜欢的地方了。
“前两天没了。”一直没有说出来的话，却就这么轻松的说出来了。“立刻就被从住处踢出来了，所以才不得不借住在这里。”
他只是随口一说，扭头，却看到高杉下垂的眼眸。
这个孩子比自己想象的敏感，银八意识到。
这也意味着，他的生活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好，银八同时意识到。
拥有一切，却也可以说是一无所有。
如果我能做点什么的话——
那是第一次，银八有了自己能够改变什么、想要改变什么的想法。
在松阳离开之后，第一次考虑着未来。
就仿佛冥冥之中命中注定。
把坂田银八这个男人生命的两截链接在一起。
银八最近在查公寓的消息。
虽然高杉很有意思，这个房子住的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舒服，但是他自然是不能长久的留在这里的。
房子里有电脑，很方便，银八这几天一直耗在上面搜着信息。
身上的钱够他不打工生活一段时间，就仿佛暂且的懦弱，他和这个高杉晋助的孩子一起，窝在这个与世隔绝的避风塘里。
高杉晋助挺喜欢他。
虽然男孩儿自己不承认，但是银八很清楚。
和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会亮起来，和他吃饭的时候笑容也比平常的时候多。
——如果这么一点交流就能够让他这么高兴的话，他以前到底是怎么样的孤独。
有时候，银八也在想着这样的问题。
孤独并不一定是不好的，也不是可悲的。
只能说，银八觉得，他和自己有一点点像。
当然，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如果真的和自己像，就不会是这么讨人喜欢的小鬼了。
——不，也不是说讨人喜欢。
少年银八纠结了一下，摇摇头，叼着布丁的勺子，蹲坐在椅子上。
身后，高杉推门走了进来。
开始他还有敲门的习惯，被银八嘲笑了几次之后，也就改了过来。
“你在查公寓？”高杉问。
银八耸肩。“总不能总住在这里吧？”
高杉几乎没有犹豫。“为什么不能？”
银八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我又不是你这种小鬼。”
他看着高杉沉下去的脸。
“再说，这里也不是我的家。”
已经没有地方是我的家了。
银八收回眼，就看着高杉在看着松阳的相框发呆。
他在一瞬间有点无奈。
太过早熟的小鬼。
当高杉伸手的那一刻，银八是有点奇怪的，但是相框的那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响起时，那奇怪却莫名的变成了心疼。
这个地方已经把这个孩子逼到这个程度了吗。
高杉的眼底沉淀着某种东西。
他浓密的睫毛垂下，罩着他清明的双眼，盯着地上的碎片。
银八站起来，绕到他的身边。
男孩儿的身体在这时显得尤其的渺小。
银八自认为不是什么感情纤细的人，也不是什么会收留野猫的流浪少年，但是在那一刻，却看着男孩儿脑顶的发旋有点瞬间的失神。
然后他看到高杉手指上的伤，殷红的流着鲜血。
高杉没有察觉，只是兀自盯着地面。
“你啊。”银八叹气。“把手给我。”
高杉一愣。
“你都不疼吗。”银八无奈。“上面都沾上血了。”
食指上的血可是一直流了下来啊。
高杉斜看的眼神中有某种胆怯，又混合了某种类似于希望的神色。
银八嗓子一梗，掩饰似的去抽屉里翻了药水和绷带，帮高杉处理伤口。
“怎么这么不小心。”银八故作轻松。“平常也不是这么冒失的小鬼。”
高杉的手不大，冰冷冰冷的，鲜血衬的指尖更加的苍白。
他的手触感柔软，和银八因为练剑道而粗糙的手掌相摩擦，带来些微不同的触感。
高杉的头发也是一样，和性格不同的细软，还带着温热的触感。
银八有点慌张的收回手。
“好了。下回小心啊。”
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自己到底想要为他做什么。
他站起身，走到松阳的照片旁边，注视着里面男人微笑的脸，深吸一口气。
是啊，答案不是很清楚吗。
没能负担起太多的事情，但是也总该到长大的时候了。
——至少现在，我是如此希望的。
银八蹲下身。
高杉低头坐在沙发上，没有一丝声响。
但是银八可以感到他的气息有点混乱。
细细的吸气声，一点点牵着人的心脏，银八蹲在那里，静静地听着。
让人心乱。
在头脑的某个角落里，银八清楚的知道，心底酝酿的并不是所希望的东西，但是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也绝对不能离开这个孩子。
他伸手拿起相框，收拢周围的玻璃碴，看着面前人的微笑，露出了一个苦笑。
“老师，我...”
手指尖仿佛还留着刚才冰凉而柔软的手掌的触觉。
“就是这样。”银八鞠了个躬。“我是这么考虑的。”
面前的男人皱了皱眉。“我倒并不是质疑你的能力，但是你毕竟自己也还只是高中生——”
银八笑了笑。“这样也许能够更好的了解他的想法呢。毕竟在教学当中，互相的信任还是很重要的吧。”
男人思考了一下。“晋助的确是一直更喜欢理科，如果能够让他对于文学的兴趣更大一点的话，也不能不算是好事。”
银八笑的很业务也很灿烂。“所以还请您务必给我这个机会。”
男人点点头。“那先教他一个月，一个月到了之后，我们再做定夺。”
银八点头。“多谢您的理解。”
男人抬眼看着他。“不过为什么是这里？你现在住的离这边并不近吧？”
“高杉君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银八流利的回答。“而且毕竟承您收留之情，我也想尽我所能的报答。”
男人勾勾嘴角。“你的礼貌倒是很周全。”
银八摇头。“不敢当。”
男人点头。“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来找我。”
说了两句闲话，银八离开房间，门在身后重重关上，他才叹了口气，卸下了笑容。
老师说的对，口是心非是世界上最累的事情。
他不喜欢现任高杉家家主，这也许只是因为高杉晋助产生的迁怒。
但是一个并不知道自己孩子会露出那种眼神的父亲，也没有什么做父亲的资格。
而自己现在能够争取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而且——
银八收回了思绪。
以前也给高杉讲过一些东西，他并不是没有文学天赋，眼神当中反而总是泛着明亮的光芒。
银八不会承认，他的一个很大的动机，就是能够让高杉专注的看着自己，能够看着他微笑，能够和他共享自己喜欢的故事。
或者不如说，和他共享着同一个故事。
松阳以前也经常和银八在一起读书，但是隐隐的、银八并没有再作出任何类比。老师就是老师，而高杉就是高杉，至于原因，他也不甚明了。
这件事情对于这个年龄的少年，还太过复杂，也太过沉重。
银八推开面前的门。
高杉站在那里，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神中流露出了某种惊喜。
银八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贯的笑容。
“呦，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国文的家庭教师了。”
“请多多指教。”
从今天开始。
银八大学时候的公寓在离高杉学校很近的地方。
他不觉得这是私心，或者说刻意没有考虑过。
但是高杉有时候会来他家里玩儿倒是事实。
男孩儿总是对他家里的混乱不断的抱怨，但是看到冰箱里一些平常吃不到的零食眼神还是会亮起来。
银八站在身后，拿着草莓牛奶，有点走神的盯着男孩儿裸露出来的一截脖颈。直到意识到自己在看些什么，才差点被草莓牛奶呛死。
人可以站在悬崖的边缘而不自知，却很难站在犯罪的边缘还没有自觉。
何况是想也没有想过的犯罪。
他狼狈的坐回沙发上，看着高杉毫无防备的脱掉制服外套，盘腿坐在沙发前面，脚上是干净的短袜。
相比于格斗型游戏高杉更喜欢策略，这点和银八正相反，所以两个人基本上是对半开的玩儿着。
高杉输的时候多赢的时候少，眼睛里泛着倔强的光芒，控诉着银八在第二关的作弊行为。
银八笑着反驳，男孩儿恼羞成怒的扑了上来。
十一二岁的男孩儿身材还很娇小，扑倒了银八，也只是象征性的对他造成着伤害。
银八去挠高杉的痒痒，看着他笑的脸色发红的样子。
——这样才有个小鬼的样子啊。
虽然是小鬼这一点让人头疼。
银八思索着，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却分辨不出来。
也许真的只是冥冥之中注定，否则他为什么会和一个比自己小8岁的孩子在一起相处的那么开心。
高杉很早熟也很敏感，这点和银八正好相反，但是莫名的，他能够了解这个孩子在想些什么，就像这个孩子也能敏锐的感觉到他的心情一样。
自己是喜欢他的，很喜欢。高杉敏锐的知道这一点，所以在这里才总有一种被宠坏了的肆意感。
——让人头疼的小鬼啊。
银八环住高杉的腰，止住他的挣扎，一翻身把他压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整个被自己环住的男孩儿。
再怎么敏锐的小鬼，对于有些事情还是没有概念所以迟顿的，喘气挣扎着让银八放手。
银八伸手帮高杉整好挣扎之中凌乱的头发，拉拉他打开的领口，注视着他带着潮红的脸颊，松了口气。
还好生理反应是正常的。
唯一不正常的，只是自己想要一直和他在一起的心情而已。
想要看着他长大，想要见证他的一切。
想让他属于——
银八松开高杉，看着男孩儿挣扎出去，拿着手柄对他耀武扬威。
他打开一个棒棒糖塞进嘴里，干脆平躺在旁边，盯着天花板发呆。
旁边，高杉又伸手去翻他的课本。
“没想到你真的上文学系了啊。”
高杉看了半天，因为不懂所以合上了书。
银八笑笑。“我还算擅长哦。”
“喂，银八。”高杉爬到他旁边，从上面的看着他。“你以后会做什么？”
在那一瞬间，银八甚至有了高杉也是想和他一直在一起、所以才会问出这种问题的错觉。
但是和一个孩子在一起时，甚至连错觉这种东西也是不应该考虑的吧。
孩童是那么的真诚而无辜，却又是那么的肤浅而善变。
“你会当老师吗？”高杉又突兀的开口。
“老师啊。”银八扭头看着高杉。“为什么？”
高杉偏过头，脸有点红。“嘛，你教的...还不错。”
“好啊。”银八笑了起来。“说好了。等你上高中，我就当你的老师。”
高杉炸毛。“谁要你当老师啊。”
“不是高杉君吗？”
“我从来没有这么说啊！”
“哈哈，不要这么害羞嘛。”
“给我闭嘴不良教师！”
银八拉着高杉倒在床上，搂着他的背，有一搭无一搭吃着不算豆腐的豆腐。
如果就能这么懵懂下去又有多好。
你永远什么也不懂，我永远什么也不用懂。
即便这微妙的平衡就如同幸福本身那样容易消逝，我仍然如同一直以来一样，欺骗自己留在了现在的这一刻。
因为已经无法抽身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