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症患者

银魂写手,高银高主,其他杂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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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分析]浅议银魂中的狂气(二)

摘要:第二节上。毫无意义的关于狂气的属性论述。涉及全篇主要男性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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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表与里、公与私、破与立

      因为专业病的原因,我习惯性的给所谓狂气的概念在三个维度上定义了量表,也就是狂气的表现形、驱动力、以及倾向性。桂这次转性的冲击很明显是由于他狂气的表现形所导致的——和银魂中大部分的人物不同,他的表面和本质有着比较大的差异。更准确的来说,他在追求执念的道路上采取的是和整个作品散漫风格不太相符合的自律的手段。另一个层面上,在桂的信念的来由和所支持的范围也不一样。如同空知的安排,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具有了作为一家之主的意识,开始更加单纯概念化的理念慢慢在战争当中发展,最后抵达了包含着“江户的黎明”这样可以被称为忧国忧民的结局。虽然本质的很多东西仍然是银魂风的个人主义以及人本主义,但是和银时或者高杉还是有着某些区别的。

      第三点,所谓的倾向性所指的,则是每个人身上持有的信念到底是更倾向于建立、还是倾向于毁灭的区分。用少年漫的说法,也就是我们所见的力量,到底是为了破坏持有的还是为了保护持有的。最明显的毁灭倾向自然出现在对这一点毫不避讳的高杉身上,但是除此之外,我后面会论述到的则是另外一个我一直想要辨明的关键点——其思想的影响不论,吉田松阳本人执念的来源与假象不同,是几乎完全属于毁灭的。

  1. 表与里

      比较粗糙的来讲,这里所考虑的表面与本质的偏差,来自于执念持有者为了实现心中所想所选择的实现目的的手段与态度。从个人感觉上来说,银魂的人物大体包含了四种走向:克己诛心、格物明志、顺其自然、一意孤行。人物的行为作风和心理活动的差异是事实层面的表象,由观测者的读解不同也会有所分别,而下面大概汇集的,则大概是一些我个人关于这些态度的杂议。

      所谓克己诛心是一种心死者的态度,也几乎是反派专用的态度,在主线篇中最明显的代表则是见回组局长,佐佐木异三郎。我个人从美学上其实很欣赏佐佐木作为一个“牺牲者”概念的存在,为了给这个世界行刑,仿佛以自己作为祭品一样的绝望感在他身上有着非常纯粹的体现。这种态度往往诞生于个人的悲剧,成熟于孤独,以绝望为点缀,而持有者本人往往秉承着除了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之外自己没有任何其他存在的意义或者方法,否认除了执念以外正常的情感和冲动,以绞杀心灵正常活动作为代价,而达到一个极端结果的实现。在银魂中这整个过程描述的最详细的,除了佐佐木本人之外,可以参考的就是地雷亚所谓扭曲的忠诚心形成的过程。即便从结局上来说不一定会必然带来破灭的事实结果,但是从个人层面上,基本只会导向含有深深毁灭性的结局。当然,从银魂的作品特性角度,这些走入了毁灭结局的存在往往能够在最后得到救赎,不管最后是存活还是死亡,终于得到了精神上的解脱。

      在佐佐木的故事中,起因是他本人在天人当政的压抑环境中对于武士以及自己本人精神存在的怀疑,诱因是与真选组的相遇,爆发点是妻儿的被害,环境是他作为见回组局长与一桥派不断周旋的压抑氛围,身边的人除了被双方默认的“杀妻凶手”今井信女并无他人,而除了对于幕府对于这个世界的复仇眼中空无一物。佐佐木并不是无情无心的,但是为了执念的达成,他刻意否认了心中滋生了的情感——对于真选组的协力向往,对于信女的复杂依恋,和对于未来的那些存留的希望——否则在最后的最后,也也不可能上演那样的剧目。所谓诛心,就是将思维开启的第一句台词设定为一个单纯的“否”,环抱着爱使人犹豫而希望使人软弱的坚信,可以说自主自发的抛弃作为人的身份,成为执念的本身,抑或是某种以悲剧被纪录的存在。

      离开几乎反派专用的范畴,下一种态度也以某种程度上的否认和压抑为载体,但是相比于克己诛心对于自我本身存在的否认,这里的否认是相反的、为了实现自我本身信念而被规定的某种法度某种规则。很凑巧的,作为本篇里主线中的唯二的长发男性角色(神威的发型另当别论),吉田松阳和桂小太郎相似的选择了这条道路。这也许就是从某个角度上,会有银时是守护,高杉是破坏,而桂小太郎则是松阳后继者的观点。当然后面我会分析,事实是大相迳庭的。不过至少在手段上,松阳和桂的选择有其相似之处——按照自己给自己规定的法则活着。这里的重点是所谓的“法则”:执念本身必然会给所有者的身上赋予某种原则性的底线,但是表现形式并不同,比如说银时遵循的大体是本能、高杉顺应的更多是冲动,而松阳和桂的心里,应该是有某种法则存在的。就如同把真选组的法度施加于个人,仿佛铁一样的准则,并不是从感情或者本能上绝对不能违背的东西,只不过是一种处于自己自身选择的绝对性而已。

      具体的案例来讲,这两个人法度的核心到底是什么呢?个人认为,这个问题用他们被赋予的形象内核定义比较合适。松阳是“老师”,而桂是“领袖”。这两个形象甚至作为具体的词汇被空知写了出来,不断重复。松阳的出场几乎全部是以“老师”这个形象出现的,他的影响也是通过这一点表现的。松阳是这样非常清晰、可以说有些固执的定义自己的:“将来他们会成为怎样的人呢,想一直看着这样的他们长大成人,是的,或许这就是我所秉持的武士之道”。因为攘夷三人组称呼的特殊性,在银魂里出现“老师”特指时是几乎不用连带姓氏的。在最近,信女也冠上了“松阳弟子”的身份,而作为松阳身份知情者的胧,在第一次提起松阳的时候,也说他不过是一个私塾的先生而已——我个人认为这里面是有某种刻意性的存在的。

      于此同时,桂对于“领袖”这个称为也有着浓浓的刻意的执着,最新篇里他作为桂家家主的身份、攘夷四人组里面全军首领的定义、动画篇中出现过的他对于神乐“leader”的称谓、他和手下攘夷志士的互动、他在监狱里成为所有囚犯领袖的迅速性、他潜入真选组时成为三番队队长的有效性、以及几乎完全贡献给了他和德川茂茂关于领袖性对话的将军失忆篇,这种占据了他出场篇幅可怕比例的不断强调完全可以说明这个定义在桂小太郎这个人物设定中的无可替代性。这种极端强烈的形象内核,可以说银时没有、高杉也是没有的。坂本作为商人的设定有一些相似,但是相比于形象,那更像是对于他思想的强调。

      或者进一步来说,建立在这些事实的基础上,所谓格物明志的核心到底是什么?松阳和桂的特别之处在哪里?不论是松阳还是桂,他们成为了这样的人的原因本身,就是他们想要成为这样的人。他们的本质形态也许并不是他们所成为了的形态,但是因为,也仅仅因为他们决定了、选择了要成为这样的人,他们才拥有了现在的形象。也就是说,他们现在的形象,其中有很浓重的刻意,是自我选择的意志结果。银时没有刻意选择懒散,高杉也并不是刻意选择复仇,而同时,坂本也并不是因为想要成为商人,而是因为具有商人的才能和天性才成为了商人属性的角色。然而松阳和桂则不同,他们并不是因为自己本身的本能,而是因为这个本能所具有的意识,而构造了自身的形象。如果松阳没有选择成为松下私塾的老师,如果桂没有选择成为攘夷稳健派的首领,他们现在的存在,几乎可以断言是有着不同形态的——简单来说就是如此。

      第三个态度是比较微妙,在主线人物身上分布的比较广泛的一种心态。大体的来说我用了顺其自然这个命名,代表性人物是主人公坂田银时本身,土方近藤也基本属于这个类别。更模糊一点,辰马如刚才所说兼有一点第二种的特性,而冲田总悟的天性(此篇并不会多加论述)当中则带着第四种的倾向。这种心态的存在里面沉淀着不少我认为空知所赞赏的生活态度,在后面关于狂气的救赎的论述中会再次提出,不过现在这里的论题则是——这种主流态度到底和其他三种有什么不同,又和所谓普通人的顺其自然有什么不同。简单回答来说,这种状态里面的执念,是一种存在着而却不时时刻刻运作着的背景。类似于一种条件达成才会被开启的程序,在平常中只在细微的生活态度上才能反映出来。

      虽然这样的定义笼统的没什么价值,但是理解却是相对容易的。银时在战斗中不断被冠名的“白夜叉模式”“暴走模式”“主角光环模式”,就是遇强则强,不断开锁的反映。在最近长期的主线当中,这个程序保持上线,也正是因此给人了一种白夜叉重新复苏,不断霸气四溢的感觉。另一个需要考虑的问题是这种状态能够存在的原因,大体上来讲原因有二:一是这个类别里的执念往往没有一个特殊而具体的指向,导致行动力比较低;二则是所谓日常本身,家庭、羁绊、和平,这些往往只在日常当中生成的感情本身,就是这些执念中很重要的组成部分。比如说在银时和土方的例子中,两个人波长的吻合当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的执念其实都来自失去而关乎守护。银时心中的万事屋歌舞伎町、土方心中的真选组,这些执念的核心对象都不是一个具体的目的或者概念,而是由无数日常的片段编织成的所谓幸福本身的模糊形象。而正如我前面所说,在这个世界里日常的表象事实上无比脆弱,可以轻易被过度浓重的执着所撕裂,所以出于某种潜意识,甚至出于某种下意识的反制,他们的狂气在平常被锁在身体里,只有在关键时刻才会涌现。

      当然,这并不是全部的原因。因为银魂真正的精髓本身就在于其对于“生活本身”的很多态度,在战斗的正篇之外,更多的是大量的、从某种意义上更加重要的日常篇,所以在这篇单纯讨论主线的文章中很难真正展开,所以在这里我想单纯提出另一个问题。很多观点常说银魂的一大观点是其与现实的接轨性,空知的逻辑也往往是把“非人之物”回归于“人”——或者说看似如此。一旦成为非人之物真的还能够回归吗?或者说,银魂所做的,难道不是把非人之物从一个状态拉回到另外一个状态而已?也就是说,而我们所感动的并不是日常本身,而是有着非日常属性、内容却偏偏是守护这脆弱日常的狂气本身。我们看到的不是现实,而是那异常强大而美丽的、守护这份日常的执念。这是一个估计违悖着空知本人想法的关于日常论的反论,同时也不可避免的会牵涉到关于虚构作品本身固有属性的讨论,所以只是作为命题搁置在这里。

      最后一个想要提出的分类是所谓的一意孤行——相比于一个合适的命名,这更像是对于状态的描述。这个状态在感情和动力上和第二个状态相似,但是因为第二个状态选择的是对于本性的规制,而这个状态选择的是对于本心的放纵,所以才结成了不同的表现形。这个状态最好的代表人是神威——“我没有想要之物,也不会回首,我眼前只有不断展开的崭新战场,那才是我的所求之物。为了比任何人都强大而前进,为了比任何事物都强大而前进,哪怕前方没有任何要守护的东西。”引用这句话是解释也是私心,个人角度我一直非常的喜欢神威,相貌和实力不论,我在神威身上看到的是一种很澄澈的东西,虽然残酷但是纯粹,不如说正因为所谓纯粹才如此残酷,带着某种被血腥浸染的单纯与虔诚。不管走到哪个极端,这种纯粹本身很多时候才是感动与美感的本源。通过神威和夜王的对话可以很直观的看出这种态度和第一种分类的对比,这里的一意孤行所达成的是对于自己执念的接受,不再为其所苦,而是单纯的把其变成力量的来源。而同时,神乐和神威对于夜兔血统的不同态度则是第二种分类与这种态度的对比的相当精确的形象化。与血统战斗的妹妹、顺应血统而战斗的哥哥;抛弃力量的松阳,崇尚力量的神威——并排放在一起,是一种意外和谐的类比。因为这种态度对于自己执念的接纳,虽然相对于日常来讲一意孤行者往往带来灾祸,但是从理论上来讲,其实并不是那么的倾向于毁灭。

      说到这里,为什么这个态度的经典型不是同样深陷中二的高杉晋助的原因——或者说高杉本人的分类为什么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也就比较清楚了。高杉本身身上的矛盾太深,他并不能担起所谓冷静纯粹的评价。虽然口口声声说是毁灭这个腐朽的世界,虽然口口声声说要拉这个世界与自己一同坠入地狱,但与其说这是他的想法与态度,不如说这是对于他感情的某种宣言。高杉的执念中毁灭占了很大的成分,但是他的态度和佐佐木还是能够感觉出某种本质的区别的,至少从战术上来说,即便在将军暗杀篇的失败中,他也没有完全投入自杀式的行动。他的过去因为纠结而难以孕育单纯的仇恨,他向银时发出的问题本质很明确——并不是“你为什么杀死了老师”,而是“你为什么拯救了我们”。他的来源到底是失去本身,是仇恨,是无力感,是身上那还不清的债务,还是无法忘却一切羁绊的自身?这并不是一个适合下明确定义的问题。

      我们可以清楚的知道的是,高杉的执念一度曾经和银时一样,强烈的属于守护——在那个时期他应该更加明确的属于这第四种分类。执念可以改变可以被颠覆,但是在高杉身上发生的过程我们并不清楚。就如同万齐在将军暗杀篇终结时所说的,这个男人虽然身体已经濒死,但是他的眼神没有死去,不如说多了更加强大的东西。在这个意义上,我认为高杉的执念是假设银魂完结前的最后课题,超过虚的身份或者奈落的解决这些事实本身。后面我会进一步的展开这一点而分析,而目前单从本小节的论述出发,高杉晋助可以说是披着克己诛心的外皮、怀着一意孤行的天性、掺杂着其他的犹豫与羁绊,在表与里两方面上双重的暧昧性,正是决定了他身份特殊性立场争议性的重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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