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症患者

第四弹。银时和桂的深夜拉面谈心专场。总觉得很对不起桂先生。作者对于银时（少女ver）心理的一种可能观点。

——————————————

四

银时拉开拉面店的门，桂果然坐在里面的位置上，正看着窗外发呆。

“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忙你那边的事情吗。”

银时叹了口气，懒洋洋的拉凳子坐下。

“管的太宽了吧。”

桂扭回头。

“啊，银时，你来了！”

“不要这么惊讶啊。不是你叫人传的话吗。”

“也是...”桂抱手。“说实话，我是希望你能自己把这件事情解决，在这个时间点上你应该已经和高杉在哔——哔——还有哔——”

“求求你给我闭嘴！你的好心我心领了但是给我闭嘴！”

桂停下话，研究了银时的表情一会儿，一挑眉。

“所以？”

银时斜眼。“我为什么要和你倾诉啊？”

“因为你有话要说吧。”桂叹了口气。“小时候你和高杉不清不楚的拖拖拉拉也就算了，到这种年纪，实在是难看——”

银时抽抽嘴角。“在我忍不住揍你之前闭嘴。”

桂从善如流，过了两秒重新开口。

“所以你承认了。”

银时苦笑。

“你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也没有承认不承认之说了吧。”

“哦。”桂愣愣的应了应，仿佛思索了一下。“那你到底在犹豫什么？等高杉开口？他那个扭曲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是。”银时干脆的否认，之后却犹豫了起来。

桂挑眉，抱手，散发着不等到他开口就绝不放弃的气息。

银时叹了口气，又沉默了几秒钟。

“和我说实话，假发，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我对高杉？”

“不是假发是桂。”

“那不是重点。”

桂抬头思索了一下。

“什么时候？差不多从很早就隐隐约约有点感觉了吧？你想，你小时候不是特别喜欢撩拨高杉？”

“那是他的样子太欠扁！”

“我要拉高杉去看邻居家的未亡人你还发了脾气。”

“......那是你太欠扁。”

“后来有一段时间你总喜欢有意无意的靠着高杉，再后来又突然不靠了有几次高杉伸手拍你你还吓了一跳似的躲开，后来的后来有一起洗澡的时候从浴室里冲出去了，再后来的后来趁高杉睡着的时候偷偷的摸他的嘴唇，再再后来的后来你一个人自——”

“啊啊啊啊闭嘴！”

银时抓狂的一拍桌子，盖住了桂后来的话。

桂闭上嘴，点点头。

“你想听的话还有很多，包括你帮高杉包扎伤口的时候——”

“所以说闭嘴啊啊啊！”

银时颓然。

“你知道的也太多了吧。”

“你想听高杉的也有。”桂镇定。“要我说吗？”

银时愣了愣，苦笑着摆摆手。

“算了。”

他顿了顿。

“那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想法？”桂歪头。“晚上你的声音有的时候很吵？”

“都说不是这个啊！”

银时压住把拉面泼在他脸上的冲动。

“拜托了假发，虽然你大脑脱线我很清楚，但是...”银时叹了口气，坐了回去。“就是说，对一起长大的兄弟，那个...你知道...不会觉得有问题吗？”

桂思索了一下，点头。“就和对有夫之妇的想法——”

“...不，不要趁机为自己开脱。”

银时垂头，头顶磕在桌子上，沉默了几秒。

“我真的一直在试图把高杉当成朋友和战友，假发。”他的声音低了一点。“攘夷最开始的时候，高杉帮我挡刀受了伤，后来帮他包扎的时候，那个白痴皱着眉还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实在是太勾人了。后来...发泄的时候，拉了胳膊上的伤，换绷带的时候正好被高杉看到，他还皱眉问我怎么了。你知道那个时候的你和高杉都其实并不习惯战场，对受伤这件事情也没有那么习以为常，然后，怎么说呢，他看我的眼神相当的担心啊，越是这样，就越觉得...”

“刚刚在幻想中干了他的你良心受到了谴责。”

桂简明扼要的总结。

银时终于伸手把拉面的碗扣在了他的头上。

他收回手，淡定。

“是又怎么样。”

桂抽出餐巾纸，抹了把脸。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还套在青春期的纠结里干什么？两情相悦——”

银时伸手。

桂眼疾手快的接住他的一掌，坚持的把话说完。

“——两情相悦的话，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银时叹了口气。

“话是这么说，但是假发，你没有真正有过那种感觉，实在不那么让人愉快。”他停顿了一下，扭头看着窗外，声音低了下来。“我...可以为他去死，但到底是作为兄弟，还是作为什么——并不是应该混淆的事情吧。”

“意外的保守呢，银时。”

“闭嘴。”银时彻底被桂弄的没了脾气。“从小一起长大，老师对我们都有养育之恩，说实话，不是和亲兄弟没有区别的吗。”

“兄弟啊...”桂显然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

银时举手投降。“好吧，我不该和你这个ntr混蛋举这个例子。想象一下，比如说我们两个。你和我。”

桂严肃抬眼。

银时摊手。“很让人抓狂吧。”

桂微微勾了勾唇。

银时打了个寒战，下意识抱胸。

“那么我反问你吧。”桂无视了银时的动作。“换你来想象——我们两个。”

银时翻了个白眼。

“不要打岔。”

桂叹了口气。“你还真是关心则乱的彻底啊。”

银时沉默。

“这件事情和你有没有把高杉当兄弟，你们两个的过去是什么样的，真的有这么大的关系吗？老师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到底在纠结什么。更不用说这种事情高杉肯定做梦都没有在乎过。”桂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银时。“你是因为什么看上的高杉？”

银时保持沉默。

桂叹气。“只是因为——高杉晋助就是高杉晋助吧。”

他沉默了两秒，附加了一句。

“能够在那么早相遇，只是你们这两个白痴的福分而已。”

银时抬眼，某种欲言又止的神情。

桂正经。

“有什么其它的蠢话一起说了吧。”

“那个，你知道，我们姑且决了个裂什么的。”

“你觉得自己做错了？”

银时一愣，摇摇头。

“无论如何，那时候我都会阻止他，我并没有任何后悔，但是...很多事实是不会改变的。”

桂的目光柔和了一点。“想道歉就道个歉。何况即便不道歉，高杉也不可能会在意吧。”

“鬼兵队的未来计划...”

“你以为高杉真的想天天处理神威找的麻烦？”

“还有关于未来，我们的想法其实还是——”

桂扶额，打断银时的话。

“给我说实话。”

银时沉默了下来。

几松终于过来擦桌子。

沉默继续。

良久，银时终于吸了口气。

“假发，我知道你说的对，高杉和我是什么关系、有过什么关系，都不会改变他分毫，并不是我应该介意的事情。但是...高杉晋助这个男人，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人？过分自大的、过分激进的、过分冷酷的、过分固执的、过分晃眼的、过分...美丽的。”银时的语调反而平静下来。“当我只是单纯和他并肩作战的时候，我可以完全的信任他，但是当我扭头看到他的时候...我却有时候会有某种莫名的恐惧。我到底了解他多少、我到底能为他做什么、我到底对他意味着什么、我到底想对他做什么——假发，高杉不喜欢我的生活方式有他的理由，我的生活不适合他。让他停下脚步就像是去捉捕什么不可能的东西——如果他为了我停下脚步，如果他为了我改变分毫，我是不是就毁掉了那个高杉晋助，是不是就毁掉了我拼上性命也要守住的那个高杉...说实话，我并没有信心。”

桂看着银时。

银时没有看他，而只是看着窗外。

“我在害怕。而在害怕的我，不可能配的上他。”

江户的夜晚，行人已经稀少，月明星稀。

沉默了良久，桂终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是啊，答案是什么呢。”

银时抿了抿嘴。

“——不过那也是高杉自己决定的事情吧。”桂平静的继续。“而且毁掉了又有什么？毁掉了，总有更好的会出现吧。”

他顿了顿。

“我只知道，银时，没有你，高杉晋助永远都不会是更好的那个。不，没有你，高杉晋助也不会是高杉晋助。”

银时苦笑。“多谢安慰。”

“也许吧。”桂重新抱起手，和银时一起看着窗外。“而且，你还记得老师最喜欢说的话吗？”

银时一愣。“为什么？”

“迷茫着追求着就好了。就是这样而已。”桂扭回头。“不安也好、困惑也好，越是向着光芒前进、就越会跌的遍体鳞伤，都只是人生正常的部分而已。踏进未知的领域让我们恐惧，但是不去踏进，就只是永远的落败而已。说实话，我并不能完全理解你说的话，但是我想，银时，那一定是因为我不曾、也不会再有机会，像你那样长久、那样深刻的爱着一个人罢了。”

桂露出一个有点惆怅的笑容。

“虽然很遗憾，但是我们都还有太多要学习啊。”

银时注视着他，最后，也缓缓露出了一个微笑。

“你还真是敢说大话啊。”

桂挑眉。

“你还能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不成？不就是哔——哔——哔——还有哔——”

这回银时倒没有掀桌，面色微妙的看着桂。

“...假发，真想看看你每天道貌岸然之下的脑子里都装着什么。”

“如果是高杉的话，我觉得应该会喜欢哔——”

银时把空碗扣在他头顶。

“闭嘴。”

他站起身，拿起木刀。

“嘛，不管怎么样，多谢了。”

桂顶着碗抱着手，看着银时扭身出门。

店门关上。

几松走到他身边，把手上的抹布随手放到桂头顶的碗上。

“没想到万事屋是这种男人啊。”

“嘛，这家伙从小就这么蠢。”

“这样就没问题了吗？”

“谁知道呢。”桂伸手，把头上的东西拿下来，若有所思。“可能还会有一些波折吧。不过那两个家伙就是这样，等到他们什么时候打累了，一切就没问题了。”

“你还真是不容易呢。”

“是啊。”

桂露出一个笑容。

“不过这样才是最适合我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