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银高] 浮生六记（三）
［须知］
＊现代。高银同级大学生设定。努力甜。想写在一起的感觉吧。
＊日常笔记叙事风。时间散乱。无剧情。无文笔。主要就是高杉银时相识8岁－28岁之间事情的汇总。
＊互攻。强强。
＊有些微些微的高（年少无知单箭头）松情节，果然我还是放不下老师。
＊傻白甜的自己有点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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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高杉没有忘记、却也从来没有承认过他被松阳惊艳到的那一瞬间。
就跟银时在告白半年目喝醉的有一天抓着高杉的领子质问他是不是其实喜欢松阳，高杉二话不说把银时暴揍了一顿一样。
高杉没有因为告白的事情和银时翻过脸，那是唯一一次。
在那之后他虽然没能想好怎么和一个已经告白了的竹马相处，不过银时仍然是那幅懒散的样子，他也就不再介意和平常一样。银时开始避免和他两个人独处避免一个去他公寓串门避免和身体接触是不久之后就发现的事情，不过都是男人也能够理解，如果银时当天说的是真话，高杉也觉得这样做是最好的——直到银时那某种愚蠢的热情冷却为止。
唯有那回他结结实实的揍了银时一顿然后把人从公寓扔了出去。靠在门上平复着呼吸，高杉的头脑也因为酒精有点混乱。
“银时终于说了？”假发从里屋走出来，抱着手看着他。
“不想我也把你扔出去就闭嘴。”高杉冷冷站起身。
“你为什么那么生气。”假发毫不介意的继续。
然后他也被连人带书包扔了出来。
高杉第一次看到松阳的剑术就是在松下道场，被银时邀请的那个8岁的午后。松阳没有穿厚重的护具，只是穿着白色的单衣，栗色的长发扎成一个利落的马尾，手里拿着一根竹刀，笑眯眯的看着对面的对手。从资格上来说松阳应该是六段，足够高杉尊重不足够高杉尊敬的高度，但是那都建立在高杉真正看到松阳出刀以前。
凛冽而纯粹，专注而美丽，锐利而随性，随着竹刀清脆的一声击响，身体的每一处动作都多一分嫌繁琐少一分嫌精简。
松阳的发尾扫过他带着点薄汗的后颈，扭过头招手笑笑。
“啊，是银时的朋友吗？过来吧。”
一般来讲这里的下一句话是“高杉在那一瞬间意识到他看到了迄今为止见过最纯粹美丽的身影”之类的抒情。
但是虽然这里暴露了某个人高松党的本质，这篇文真的是高杉和银时lovelove的生活。
所以这句话我们就在心里说说就好。
就像高杉，放在心里说了很多年一样。
呃，总觉得这个发展不太对？
7
你为什么那么生气？假发平淡的声音。
是生气银时说中了事实吗？
还是生气银时说中的东西和事实相差的太远？
或者说，兼而有之？
高杉晋助在8岁那年对那个凛冽而美丽的吉田松阳一见钟情是事实，高杉晋助在18岁那年对那个懒散而温暖的坂田银时心存眷恋也是事实——而正因为此，怀有这两种感情的自己，才太过懦弱而不堪。
明明避开不谈也许就可以这样下去，银时那个蠢货却非要把一切都挑明毁掉。
或者在生这种气？或者在生竟然会为这些事情动摇的自己的气？
或者说——
高杉一脚踹开假发。
“喂，不要擅自给别人配这种少女的心理活动。”
“可是你的表情很像这样。”假发揉腰。“很疼啊！”
三个人靠在天台的栏杆上沉默了一会儿。
“不过银时那家伙可是很消沉啊哈哈哈——”辰马仰头大笑。“哭着打电话过来说什么全完了他没有否认之类的，我真是吓了一跳啊哈哈哈哈！”
“那个蠢货主要是喝醉了吧。”高杉皱了皱眉，斜睨辰马。“而且你只是在幸灾乐祸吧？”
“他请假了也是事实嘛。”假发抱手。“今天早上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嗓子全都是哑的。”
高杉被两个人吵的心烦意乱，拎起书包。
“下午帮我请假。”
“去找银时吗？”假发的声音远远传来。
高杉切了一声，没有理会。
8
23岁初夏，银时终于大四毕业，高杉开车赶过来参加他的毕业典礼。
两个人的城市虽然隔了也就几个小时的车程但是毕竟不埃在一起，再加上高杉已经忙的一个月没能脱身，自然被毕业之后无所事事的银时小别胜新婚的拉到了床上滚了又滚。
银时光着脊背趴在床上像一只慵懒的猫，肩头挂着冲澡的水滴，氤氲着暧昧的气息。
“老师什么时候来？”高杉点上烟扭头。
银时撇了撇嘴。“已经来了。就住在楼上。”
高杉瞬间有一种拿枕头捂死银时的冲动，表面上仍然淡淡的。
“怎么不告诉我好歹让我打个招呼啊？而且我和老师定一个房间就可以了浪费什么。”
银时火大撑起身体。
“要有私人空间啊！”
“你不是还有宿舍吗？”
“那个不算私人空间了。”银时挠挠头倒回去。“而且你就打算这样——”
他瞟了一眼高杉布满抓痕和吻痕的上身。
高杉尴尬的咳了一声。“他又不是不知道。”
银时白了他一眼，翻了个身。“算了。”
高杉感觉银时有点生气，叹了口气，按灭了烟。
“别闹别扭。”
沉默。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和老师住一个房间，但是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沉默。
“喂，不至于吧。”
银时揪过枕头蒙住头。“可你不也总是在敷衍。”
高杉觉得这样的银时有点蠢又有点可爱，忍不住笑了出来，俯身去吻他暴露出来的后颈。银时回手去拍他，被高杉抓住手吻了吻手指尖。
银时说高杉是做完之后温柔的有点恶心的类型，不过高杉知道他并不讨厌这样，所以也就乐得看他别扭。
“关于我以前说的告白的事情？”
银时嗯了一声，然后扭过脸。他的脸被闷的有点红，眼神倒是很平静，暗红的瞳孔注视着高杉，那是他要认真谈谈时的表情。
高杉谈了口气，靠回床背思索了一下开口。
“我说我15岁的时候向松阳告白过一次，然后被拒绝了，那些都是真的。当然，你说我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也是真的，但是老师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想做的事情、说服的人，没有做不到的。”
“所以你是被松阳洗脑了？”银时闷闷道。
没有用老师而是用了松阳，说明这家伙现在心情极度不爽。
高杉笑了笑。“洗脑这种事情是你干的，每天每天的在别人旁边阴魂不散的转悠，完全让人没有办法吧。老师那里，嘛，只是向一贯说了一些话而已。说实话我当时对松阳的感情比对你的感情复杂，嘛身份的原因也好年龄的原因也好，所以说纠结的更多一点，那些纠结的地方也就变成了一些执着，或者说错觉。”
他抬起头回忆起松阳那张笑脸，在阳光下，浅红色的温和的目光。
——都说先爱上了的就输了，想必晋助你也是这种感觉吧？但是我倒是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啊。晋助，你不是会为了感情瞻前顾后犹犹豫豫的人，你会为了喜欢的人放软语气，但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类似于卑微的举动。你在过度表演，晋助，为了掩盖一些你现在也没有想明白的事情。我不否认你的感情，但是你为了这种感情做出了不像自己的事情，绝对不是因为你想的那种原因，而大概是因为对于自己的某种误读吧。
——所以说你不相信我吗，松阳？
松阳轻笑，摆了摆手。
——我怎么会不相信这种眼神的你。但是，说白了吧，我不适合你，也配不上你。你真正喜欢的人，是一个能够理解你信任你，能够让你肆无忌惮微笑，肆无忌惮前进的人。不管哪一点，我都是做不到的。
“说是当时就死心了当然不可能。”高杉叹了口气。“但是逐渐逐渐觉得，他说的并没有错。”
“诶——”银时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说实话我当时只想拿下老头子的权利，我需要更高的地位更强的势力，才能保护那样一个男人，即便他不需要我的保护。所以那段时间一直在老宅里小心翼翼勾心斗角，的确过的很痛苦。后来也是死心了，才干脆爆发出来大吵一架搬了出来的。但是即便那个时候，我其实也不知道我以后要做什么。和你们说的也都是气话，自己也很迷茫。”高杉耸了耸肩。“嘛，真正下定决心创业是大二左右的事情吧。”
银时看身旁的人转身去关台灯，一下子坐起身来。
“等等等你说大二的事情是什么意思？那不就是我们开始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吗？具体发生了什么？”
高杉轻笑一声，伸手关了灯。
“睡觉吧。”
“不你快说啊！银桑这样会失眠的啊！你让我黑着眼圈去参加毕业典礼吗！”
“我管你吗，蠢货。”
“刚才难道不是告白时间吗！是我会错意了吗？高杉君你不是要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吗！”
“闭嘴。”
高杉把人拽进自己的怀里，使劲揉了揉那团卷毛，感到手下的人慢慢安静了下来。
身边的人体温很暖。暖到让人露出一个不自觉的微笑。
9
高杉的20岁生日，聚会结束，和银时两个人并肩走在回公寓的路上。
天上只有一轮半弦月，晦暗不明。
“呐，银时。”他突然开口。“你有以后的打算吗？”
“哈？”银时耸肩。“那种事情看你的吧。”
高杉无奈。“那是什么意思。”
“我们两个好歹也在交往吧。”银时也抬起眼。“我在哪里都能活的很好，自然就看你这个富家少爷了的喽。”
高杉笑笑。“是吗。”
“喂，刚才不应该反讽刺回来吗？”银时扭头。“喝傻了？高杉君？”
“没。”高杉淡淡道。“就是在想，其实我的确是什么都做不到的吧。小时候想的很多，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了，说实话，就算能做到什么，总也感觉没什么意义了。”
银时轻笑。“像个大叔似的。”
“真心话。”
“是吗。”
两个人走了一段，没有说话。
“喂，晋助。”银时开口。
高杉一愣。银时很少叫他的名字，叫了也大多是和姓连在一起的。
“我呢，不知道你想做些什么。说实话，一直没太能够了解你这一面，我也感觉挺不甘心的。不过我想，大概就是有点冲动又有点迷茫的心情吧，银桑我也有过啊。”
“所以说这种时候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因为是人之常情吧。”银时顿了顿，站住脚步。“但是呢，意义这种东西也就是说说而已，真正重要的东西也不是那种事情了。比如说我跟你跟到国外来，比如说费了那么多劲进了一所学校这种事情——可恶，说起来不都是我在努力吗！当然重点不是这个啦，那个，重点来说——”
高杉叹气。“你的语言表达能力真的很成问题啊。”
“闭嘴啊！”银时扭头狠狠白了高杉一眼。“就是说，我觉得你完全没有寻找那种东西的必要。真正理解你的人，也都完全不会在乎这种事情的。我和你在一起，也不过只是因为你是高杉晋助这个人而已。”
高杉看着银时微微侧脸，有点愣怔。
“你只要是你就好。”银时干咳一声。“只要……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话毕就有点尴尬的快走了出去。
高杉看着银时走路有点不稳的背影，在那一瞬间突然有某种恍然的感觉。
仿佛一直以来那种飘荡的空虚突然消散，抓住了什么的实感。
有点想笑，有点想哭。
头脑有点飘飘然，心脏有点疼。
有点太过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喜欢着前面的那个人。
他快走两步追了上去和银时并肩。
凌晨2点的街头，就这样勾着手指，摇晃而醺然的向着两个人公寓的方向并肩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