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银高】Fate / Genesis （中）
作者按：啊……我好疲软啊……
总之好久以前的上篇在这里。
最近单纯的写作手感有点飘忽，作者负责任的建议可以等写完了一起看……
如果正好没事干看着玩也是可以的。
莫名其妙的7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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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相比于之前的动摇，晚饭的气氛却可以说得上是和谐了。
高杉看起来冷，但的确不是个情商低的人，他说起自己在国外的事情，说了说自己关于银时这本书插画的设想，终于冲淡了银时心中某种微妙的违和感，和他攀谈了起来。
“你的那个系列——”他最后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就是你今天送给我的那些画。”
高杉点点头，侧头喝了口红酒，询问的看着银时。
“我总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银时顿了顿，“我的意思是，你的灵感是从哪里来的？”
“谁知道呢。”高杉摊手，“也许是梦境？”
他显然不是特别认真的意思，银时跟着笑了笑，却有点失望。
“的确是梦境。”高杉却撑着头说了下去，“我是一个会做很多梦的人。这回来找你，也是因为梦。”
“梦？”银时意外的反问。
“我总觉得我们见过。”高杉抬手随意的抚摸了一下酒杯的边缘，“在一个非常非常、非常漫长而美丽的梦里。”
银时局促的笑了一声，抬手喝了口葡萄酒掩饰：“这是高杉先生的搭讪吗？”
“也许。”高杉回答，“我觉得这是一件我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不是吗？”
银时这回真的笑了起来：“你看起来也不像是需要搭讪的人。”
高杉抬起手，止住了银时抬手喝酒的动作：“不喜欢喝就别喝了。”
他这个动作或多或少有点自来熟，但是那种熟稔又的确不是装出来的。
“你自己说过的，不喜欢喝酒。”高杉笑了笑，“没别的意思，可惜了。”
说着，他抬手轻轻捏住银时手里的杯子，抬头对他眨了一下眼，把杯子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接着转了一下杯子，把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他的手指修长的捏住玻璃杯，喉结滚动一下，动作自然而优雅。
主人公放下酒杯，轻轻出了口气。
“不喜欢喝？”站在他旁边的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扭头低声问。
“不好喝。”主人公翻了个白眼。
“我觉得还好。”对方笑了一下，抬起手，“给我。”
主人公一愣，对方很快拿过了他面前的酒杯，手指捻动，微微一转杯沿，一饮而尽。
他的动作轻捷而优雅，放下酒杯的时候对主人公眨了眨眼。
“你学坏了。”主人公感到有点耳热。
“我可不用学习。”对方回答，对他伸出手，“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你——”银时想问之前关于追求的话题，又觉得这样显得自己落了被动，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深蓝色很适合你。”高杉说。
“是吗？其他人倒是不这么说。”银时回答。
“再深一点，会更漂亮。”高杉回答，“显得你的皮肤很白。”
银时挑眉：“这算是挑逗吗？”
“不，这是赞美。”高杉回答，“很多人把直白的赞美当成轻浮，但是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东西，是值得我们抛去虚与委蛇面具的，不是吗？”
银时一愣，然后由衷的笑出了声。
这是他推理系列里主人公说过的话，他自己很喜欢，没想到高杉居然能够在这个时候引用出来。
高杉也笑了起来，对银时举了举杯子。
银时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说话的意思，耳朵猛然红了起来，想要喝酒掩饰一下，却发现杯子已经被高杉拿走了，只能拿起旁边的水，轻轻抿了一口。
高杉注视着银时。他的眼型偏细长，很容易就显得冷漠，这时候却带着一点点温和，还有眼底不可察觉的紧张，在银时低头的时候流露出一点点。
“我——”银时终于说，“你之前说，你真的是来找我的？”
“啊。”高杉回答。
“为什么？”银时问。
“我关注你有一段时间了。”高杉回答，“我上大学之前就看过你的书——”
银时抬起手，头疼道：“打住，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我老的。”
高杉勾了勾唇：“但是你喜欢这个样子的，是不是？”
银时沉默了一下。他倒不是真的偏爱年轻人，但是高杉说的对，他喜欢某种不同的大胆与不羁，冷酷但奔放，漠然但直白，最好像高杉这样，和这个世界，和他自己，有那么一点格格不入。
“你不喜欢生活的常客。”高杉说，“你喜欢陌生人——陌生感，是不是？”
“你说过的，我是这个世界的陌生人。”那个人说。
主人公有点颓丧的坐在地上，撑着头，抬头和弯腰看着他的那个人对望。
对方低头，和他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所以你也应该清楚，我只在乎你。”他说。
“你说的没有错。”银时顿了顿。
高杉却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而是继续开口，语气听起来仿佛还真有点天真的诚恳：
“所以呢？我装的像吗？”
银时打好的腹稿被冲散，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不太一样。”
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和他想象中的那个人也不是那么的一样。
却总让人觉得，这才是对方该有的样子。
8
高杉画画的速度很快，签好了合同，过了几天，他就已经把最开始的封面的封底画了出来。他的风格的确多变，这回冷凝中带着一点诡异，诡异中却又仿佛透着一线生机，银时看了之后也非常的喜欢。
与此同时，高杉又给银时带了几幅上个系列的画，里面的内容越来越多变，有时候还带着一点高杉自己的描述。
其中有一副是散漫如同火焰的花田，那种燃烧的热烈里带着某种谢幕的壮美，一直蔓延到天边。
——千年不遇的花期到了，传说如果有谁能够摘到一朵盛放的世界，就能够许下一个关于永恒的愿望。
之后还有一句莫名的落款：他不会和我去看看吗？
银时轻轻捻动画纸，有点犹豫，最后还是抬起头：“我能把这个用在作品里吗？”
高杉挑眉：“新作品？”
银时犹豫的摇了下头：“算是……我个人的业余爱好，不是发表的作品，但是觉得还是应该和你说一下。”
“当然。”高杉一笑，“我的荣幸。”
他仿佛看出来了银时的犹豫，体贴的没有问更多关于作品的内容，但是银时在他的目光里看到了一点点的探究。
“还有什么想让我画的地方吗？”果然，高杉问。
银时想要开个玩笑，最后却犹豫了一下，忍不住说：“我会告诉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高杉的画，他就仿佛看到了自己梦中某个世界的实现。
初始之园林里其实很安静。这里人迹罕至，他们走过圣者的石碑，就来到了蜃海旁边的花田。这里是现实和虚幻的边界，却有更多人相信它连接着现世和永恒。
主人公在石台上面坐下，这里的土壤都发着光，现在是某种温暖的浅金色，天空是遥远的浅蓝，带着一点金色柔和了色彩，笼罩着下面的景象。
“要开花了。”主人公说。
“怎么突然想起来这里？”旁边的人问。
“我小时候听过这里的故事，据说这里的是现在和未来的交接，在这里许下愿望，声音能够传到未来。”主人公回答。
“不。”对方笑了起来，“这里是世界最初的花园，那时候古神还没有泯灭，而我很年轻，只是懵懂的跟着他们，就坐在这个地方，看着外面的花坛发呆。那时候主神问我，喜欢这些花吗？”
“你怎么回答？”主人公来了点兴趣。
“我说，它们很美。”对方说。
他说完，抬起手，像远处一指，火焰一样的花田就如同突然燃烧起来一样，波浪般的散漫了出去。花瓣优雅而迅速的绽放，最后在空中模糊成了一朵朵芬芳的光。
“很美……吗。”主人公抬头，两个人并肩看着面前花朵盛开到天际，然后蓦然消失，仿佛一在一瞬间花瓣全部飘零，在空中一个掀起一阵猛烈的旋风，然后突然消失。
主人公一愣，扭头：“这是？”
他身边的人突然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的吗。”他抬起手，他们面前仅剩下的两朵朴素的白色的花就轻轻落在了他的手里，然后化成了一颗星辰一样的宝石。他抬起手，把手里的宝石递给了主人公一个。
“这是主神私人的花田，看来现在也如同过去一样。”对方说，“它赐予孤独的人以永恒不变的美丽，直到那人将另一个人带到它的面前，许下永恒的誓愿。”
银时手指动了动，想了想，把之前的部分删掉了。他又想了想，撤销了删除的动作，然后另存为了一份文档，才重新删掉。
即便是意淫之作，银时也觉得有点肉麻了。
尤其是他有点把高杉带入了。
毕竟对方的画就放在他的桌子前面。
银时惨叫一声，额头抵在桌子上，冷静了一下。
仿佛就是不想让他冷静，与此同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银时看着高杉的名字，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没有打扰你吧？”高杉问。
“没有。”银时回答，随口道，“在欣赏你的作品。”
“花田那幅？”高杉笑了起来，“喜欢就好。”
“嗯。”银时含糊的回答了一声，“什么事？”
“就是突然想给你打个电话。”高杉轻笑一声，“算了，开玩笑的，我这儿有两张后天音乐会的票，去吗？”
“自然可以——”银时顿了一下，“就是总是你请我出去怪不好意思的。”
“应该的。”高杉回答。
银时被噎了一下，总觉得这样下去有点危险，最后无奈：“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我不太擅长找地方出去玩，如果你有想去的地方和我说一声，没有的话我再想想。”
“有。”高杉随意的回答，“怕你觉得我幼稚而已。”
银时这回真的笑了起来，站起身走到窗户旁边，看着楼下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我倒想象不出来你幼稚的样子。”
“环球影城。”高杉说，“有兴趣吗？”
“你喜欢这种？”银时的确有点惊讶，不过点点头，“不过我不太坐刺激的设施。”
“我也不坐，只是喜欢氛围而已。”高杉回答。
银时挑眉：“这倒的确是有点让人惊讶了。”
“那我还能等到你邀请我吗？”高杉反问。
“自然。”银时顿了顿，“我马上去订票。”
“啊。”高杉回答，“倒不着急——你其实还在写东西吧？”
“算是。”银时回答，“不是那么重要的稿子。”
“你之前说自己写的小说？”高杉问。
“啊。”银时觉得高杉的语气里还是有好奇，“抱歉，这个小说是不外传的。”
“没关系，我没有非要看的意思，除非你邀请我。”高杉回答，“不过我的确有一点好奇——你关于那幅画有什么灵感？因为我自己也倒是有个想法。”
银时来了点兴趣：“想法？”
“我写了吧——传说中有谁能够摘到一朵盛开的花，就能许下一个永恒的愿望。”高杉带着点温和说，“其实事实是，那花田里只有一朵真正的花，当两个人命中注定走到这里的时候，所有的火焰就都会收敛，只剩下一颗散漫的星辰，而那个星辰带给人一个永恒的誓愿。”
银时的呼吸几乎屏住了。也许是因为剧情上的巧合，也许是因为高杉的声音太过的低沉，就仿佛在他的耳旁响起。
“但是千年前走到那里的那两个人并没有收下这个誓愿。”高杉说，“他们两个只收下了一朵盛开的美丽的花——然后永远在一起了。这也就是那片花田为什么迄今还在那里的原因。”
银时缓缓呼出了一口气，笑了一下：“永久的爱情不需要誓愿。你比我还像一个作家。”
“不，我成为不了一个作家。”高杉说，“我只是喜欢这样的故事而已。”
银时点头：“我也觉得不错。”
他沉默了一点，低头看着在黄昏光影下显得有点温柔的楼下的景象。
“那个——”他开口，却又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音乐会？”高杉接过了话头。
“啊，我会去。”银时说，他不是特别想挂电话，高杉似乎也没有说再见的打算，两个人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你的那个故事。”高杉说，“会一直写下去吗？”
银时一愣。他还真的没有太考虑过这个问题，迄今为止也是一路写，莫名其妙就到了现在。
“也许吧。”他想了想，“随缘。”
“只是觉得有点嫉妒。”高杉仿佛轻描淡写的说。
他没有多解释，银时听得一愣，仿佛心里突然被挠了一下。他扭头看着远处桌子上的画，突然想，如果真的和高杉在一起了，那么这篇小说是不是真的就能完结了呢？
想到完结，又略微有那么一点寂寞。更何况，他完全想象不出来这个被他一直散漫描写的瑰丽世界到底该怎么完结。
“你想的太多了吧。”不过愣神只是一瞬间，很快银时还是反应了过来，笑了起来，仿佛玩笑似的说，“如果我答应你的追求呢？”
“你会吗？”高杉没有迂回，而是直接的问。
“你觉得我不会吗？”银时反问。他的语气里面带着有点不属于他的矜持，同时却又甚至觉得自己的态度已经太过明显了。
“你想以我为主角写一篇小说吗？很短的短篇就可以。”高杉却有点答非所问的回答。
“小说？”银时想了想，听得出来高杉语气认真，就也认真的回答，“我可以想想，不过我不太会写这种。”
“好。”高杉回答。
银时总觉得高杉回答了他刚才的问题，却又一时间觉得他只是在转移话题，失笑了一下，终于站直身体，不再靠在窗户上，开口问：
“音乐会是后天晚上？”
“6点开始，我们之前一起吃个饭再去？”高杉回答。
“好。”银时点头，“不见不散。”
“之后联系你。”高杉说，“再见。”
“再见。”银时回答。
银时的手指摩梭了一下手机屏幕，最后终于把手机拿起来，切断了通话。
“不见不散。”他轻声重复了一下，然后耳朵又有点红，快步走到了电脑旁边，想了想，还是打开刚才的文档，加了两行话进去。
主人公抬手，把宝石放回到了对方的手里，在对方疑惑的眼神当中低头，吻了一下他的手背。
“既然是主神私人的花田，还是让它留在这里吧。”
“你不懂。”对方这回意外的有点坚持，“只有主神的永恒，才是真正的永恒。”
“啊，永恒和永恒是不一样的。”主人公张开手，感到那宝石重新又在他手里变成了一朵真正的娇艳的火焰般的鲜花，“你看。”
他看到面前人的眼睛亮了起来。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主人公说，“它不属于永恒，却依旧长存。”
9
银时倒是没有食言，很快买了环球影城的票，找了个周中人不那么多的时间邀请了高杉。
“我听说他们想买你的版权改编成电视剧？”走在路上，高杉问。
他倒是看不出来有多喜欢这里的样子，仍然是那副冷冷的样子，戴着墨镜走在外面洒满阳光的仿美国西部街道上，仿佛像是一个走错了时空的杀手。
银时有了这个想法，不自觉的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不过我不太想卖。说实话非要改的话，我更希望是动漫。”
高杉点头：“主人公的气质的确没什么好的对应演员。”
“我个人也喜欢动画一点。”银时说，又想了想，“不过真的制作的话，很多细节都是问题。而且我感觉有了你这些插画以后，难度就越来越高了。”
高杉的画风诡异但瑰丽，画出来的人物又出奇的漂亮，不得不说是给人设定了一个极高的标准。
“我喜欢你酒红色手套的处理。”银时说。
“是吗？”高杉仿佛有那么一点惊讶，点了点头，“更多的是配色上的考虑。”
银时笑了起来：“别那么谦虚。我一直觉得你很有作家的天赋。”
“我偶尔写诗。”高杉说，“但是……怎么说呢，相比于自己写，我更喜欢读别人的作品。”
“你写诗？”银时好奇的问，“什么样的诗？”
“一些尝试而已。”高杉没有直接回答，相比于诗，他似乎还是对自己的画更有信心，“我最近又画了两幅新的画，到时候送给你。”
银时无奈：“你这样会让我感觉我在影响你的正常工作。”
“没什么，我最有名的是抽象派的画。”高杉说，“但是对于我来说并不是很有趣，而且也感觉到了很多的瓶颈。”
银时不懂抽象画，不过的确在网上查到过高杉。他的画里的确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张力，年纪轻轻就已经小有名气，画更是高额。说实话，除了所谓追求那个最不靠谱的理由，银时实在想不出来高杉有什么理由回来帮自己的这本书插画。
想到这点，他又扭头，看了眼高杉在阳光下棱角分明的侧脸。
高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仿佛了然的对银时做了个手势，买了两个蛋筒冰激凌，走了回来。
银时觉得自己像是小孩子一样被哄了，但是又感到有点甜，比平时更小心的咬了一下蛋筒冰激凌的头。
“我喜欢故事。”高杉也拿着一个，随口说，“你的故事对我而言……是不一样的。”
“你喜欢这里也是因为这个？”银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高杉点了点头，扭头看了看周围的布景：“这是一个稍微和世界不太一样的地方。”
银时舔了口冰激凌，有点心不在焉：“但是我是一个和世界很一样的人。”
他这话说的意有所指，高杉没有回答，银时也没有立刻说下去，两个人并肩有点像两个小孩子一样，吃着冰激凌向前走着。
银时突然感到有点丧气。他觉得自己在对着高杉的时候有点太过的患得患失了，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两口咬碎蛋筒，把纸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感到高杉跟了过来，抬起手，勾了一下他的手。
银时一愣，扭头看了一眼高杉。
对方绅士的一挑眉：“可以吗？”
银时有点混乱的抬起手，仿佛是一种冲动，反手勾住了高杉的手指。高杉顺着他的动作，拉起他的手。
银时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
“不一样。”高杉却也没做什么，就是抬手把自己的冰激凌递到他的嘴边，“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可是说到底我只是一个无比普通的人而已。”主人公向前大步走着，又想不明白似的停住脚步，扭头看着对方，“也许你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但是我和他们是一样的，不是吗？”
“不一样。”对方说，“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除了你选择了我之外，还有什么不一样吗？”主人公反问。
他站在那里，感到对方向前一步接近了他，拉住他的手，转头看着远处的田野，还有熟悉的天边的颜色。
他的心跳很快，在一片安宁的寂静当中他仿佛能够听到世界向前缓缓滚动的声音，他仿佛能够看到云的移动，又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如此清晰的看到过头顶的那一片天空。
那片天空在他的头顶无声的展开生长着。
他仿佛仍然什么也不明白，却又仿佛一直明白着。
“……别撩我。”银时有点底气不足的说。
两个男人手牵手站在垃圾桶旁边喂冰激凌未免有点醒目，银时却还是咬了一口，感到那种冰凉的味道里有一种异样的刺激，很快的松开了高杉的手，后退了几步，回到了餐厅屋檐的阴影下面。
明明是凉的，却有点刺激。
可以和高杉用同一个描述。
——又冷又甜。
银时被自己这个不合时宜的想法雷了一下，搓了搓手指，扭头看着面前的人流。
“我总觉得呢。”他想了想还是说，“你有点不真实。”
银时说着，自己也无奈的笑了一下：“不是说你假的意思——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意的是什么。这么说吧，高杉，每个人大体都回有一个理想恋人的模板，那个最理想的、就应该如此的恋人的样子，而你和我的理想型太像了——你的一切自然而然，却甚至比我的理想型还要理想。”
“太完美是错误吗？”高杉仿佛也没有惊讶，就是站在银时的旁边，淡淡反问。
“就仿佛我想要的那个人从小说里走出来了。”银时扭头，看了他一眼，“有时候让我觉得，是不是我想得太多，然后出现了什么奇怪的幻觉。”
他说着，反而冷静了下来。
“当然这么说对你是不公平的。”他摆摆手，“算了，当我没说。”
高杉沉默的咬碎冰激凌筒，把纸轻轻折起来，仿佛思索了一下：“我一直在这里，哪里也不会去。”
银时有点疑惑的看着他。
“不要怕我离开，也不要怕我变得不同。”高杉摘下了墨镜，眼睛在阳光的折射下显现出一种和黑色略微不同的墨绿色，“你有点焦躁，但是那是没有必要的——在你给我写出一篇小说之前，我哪里也不会去的。”
银时注视着他，没有追问高杉这句或多或少有点没头没脑话的意思，而是反问：“你想要一篇什么样的小说？”
“一篇你觉得我想要的小说。”高杉笑笑，“当然说实话，也不是很重要。”
银时扭回头：“你可很少这么故弄玄虚。”
“我说过，我很少开诚布公。”高杉回答，“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我的想法，但是银时，和你在一起，我很高兴。我想象不出来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人、一个地方，能够让我这么高兴了。”
银时心头一动，然后却突然有点疑惑，某种第一次他和高杉见面时候有过的感觉浮现在心头。那时候他就在想，他听高杉说话的语调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仿佛那是他已经见过的事情一样。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彻底的说服你。”对方拉着他的手，抬头看着天空，声音平静，“但是和你在一起，我很高兴。我想象不出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人、一个地方，能够让我这么高兴了。这难道就一定不够吗？”
“我也喜欢和你同行。”主人公听到自己说，“只是有时候，我仍然有疑问。”
银时沉默了下来。
高杉看他不说话，才追问了一句：“这不够吗？”
“不是不够。”银时顿了顿。和高杉相处这段时间已经能够让他确定他和高杉绝对非常的合拍，他很喜欢高杉，而对方也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初也是最后的心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总有一个声音隐隐还在催促着他追寻着什么，仿佛拼图最后的一片，藏在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上，在他说出的话语里，在他走路的步伐当中，在他八分冷淡的微笑里。
不知道为什么，银时突然想起了高杉刚才说过的话。
“我想给你写一篇小说。”他说。
高杉一愣，表情竟然有点惊讶。
银时有点无语：“这难道不是你自己刚刚要求的吗？”
“啊，我很期待。”高杉点了点头。
“走了。”银时有点掩饰的看了眼表，“要赶不上下一个表演的时间了。”
